模糊了輪廓。
“怎麼能這樣說,安妮卡公主,我不是沒有提醒過您?”
“你早就知道的!”大波浪金色捲髮的美麗女子竭力維持自己端莊的坐姿,碧色的眼睛隱忍著綠色的火焰,“你,你們早就打好了主意,是不是!”
法貝倫皺了皺眉,皇帝的意圖到現在他依然無法全然的揣摩透徹,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此強勢的皇帝斷然不會放過這樣一個可以控制塔倫的絕佳機會。
也許正是意識到了這一點,這位流亡公主才會陷入這樣少有的焦躁和憤怒之中吧?
想到這裡儒雅的紫發青年只能淡淡的嘆了口氣,對於面前這位多少有點交情的異國公主,他不無憐憫的情愫,但也只能僅此而已。
然而,遭到被異母弟弟趕下繼承人的寶座流亡他鄉,這位公主想做的僅僅只是獲取亞格蘭的庇護麼?
“我不知道陛下與您達成了怎樣的協議,但是安妮卡公主,您拋棄自己的母國流亡到這裡,就真的沒有考過後果麼?”
話音未落,茶几上精緻玲瓏的白瓷杯帶著風聲呼嘯著迎面砸過來,哐啷一聲正中窗欞,支離了一地。
剛剛憑藉不錯的身手側身躲過的法貝倫心有餘悸的看著一地碎片,望著對面惱怒的失了控的麗人眼底流過訝異的神色。
“夠了!出去!你懂什麼,金錢、權力、地位,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我現在,還有什麼不能出賣!”
這女子失了風度的站起來,聲嘶力竭的喊,扭曲的表情彷彿絕望中的母獸。
“安妮卡公主……”
法貝倫難以置信的看著前一刻還是端莊秀麗的佳人,第一次感到有些猝不及防,艱難的抽
動一下嘴角,第二隻攻擊物已經帶著主人毫不掩飾的怒意劈面而來。
身手敏捷的外務卿情急的側身一閃,精緻的玻璃器皿迅速擦著肩頭的銀飾掠過去。
卻並沒有如想象中的響器玻璃碎裂的清澈聲音。
玄衣、佩劍,金色的綬帶領花,藍底白麵的披風被如火的暮靄染上悽豔的色彩。
身著黑色一級上將軍裝的女子立定在門口,方才的危險物品被牢牢固定在虎口處,冷冽的
眸光在杯子表面考究的紋理上掠過,然後定格在對面盛怒未消的女子身上。
“公主殿下!”
法貝倫微微一愣,肅然行禮。
亞格蘭的公主,只此一位。
柯依達皺了皺眉,將剛剛橫空而來接在手裡的玻璃杯往後一遞,赫爾嘉·克羅因立即接下,交到了旁邊的侍女手裡。
“野心的實現往往伴隨著十倍於此的代價,我以為你早就應該有這樣的覺悟才對。?”她淡淡的看她,“無需擔心成為母國的罪人,我國所要不過塔倫通向古格的通道而已,比起塔倫君主的位置來,這樣的回報應該不算過分。”
“需要我向你們的軍隊開放通往古格的道路?”安妮卡顯然還沒有從激動的情緒中調整過來,咬著唇定定的看著這個與自己有著同樣高貴身份的女子,“僅僅是這樣就可以了麼?”
“這是皇帝陛下的意思。”忽略掉法貝倫臉上流露出來的淡淡訝異,柯依達別開視線,“當然,如果你不願意的話,只要洛瓦大公願意與我們合作也是沒有區別的。”
彷彿是咀嚼出了其中的意味,大波浪捲髮的美麗女郎愣愣的看著面前的戎裝女子淡然轉身,駭然變了顏色,頹然倒在沙發上,臉色蒼白如花。
法貝倫靜靜的看著,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來,幽幽嘆了口氣,邁步出來。
“公主今天的話,是不是太直接了?”
“不過叫她安心而已,不會不妥的。”
暮色四合,馬車兩側象徵著皇權的鷹隼紋章在濃重的夜色裡依稀剩下陰鬱森然的影子,隨著車輪轆轤的轉動緩緩前行。
柯依達靠在車廂柔軟的座椅靠背上,面對坐在對面的下屬的遲疑,懶懶的合上眼睛。
“允許他國軍隊透過本土,是執政者的大忌啊?”
“如果你是她,想要透過他國力支援奪回王座,交出整個國家,和交出軍隊的通行權,你選哪個?”
柯依達睜開眼睛,單薄的天光射入蒼色的瞳眸,彷彿蒼涼寒冷的湖水。
赫爾嘉僅是微微一愣,然後瞭然的低下頭去。
“但是,如果她答應了的話,我們……”
能夠下這種決心的女人,絕對不是社交場上風花雪月的女子,野心勃勃的女人也許會比男人的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