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王國慣例,軍長會議一年召開一次,內容則視情況而定,其中不乏依循管理的日常彙報請示,但也不容否認,許多重大軍事行動的決定也是在軍長會議的時候做出的,也因而每一次軍長會議的機要內容都是不容外洩的。
這一次軍長會議的召開,很大程度上是為了配合信任樞機卿的上任和與之相應的一系列軍政改革措施,而會後,西防軍軍長海因希裡·索羅上將和東平軍副軍長洛林·阿代爾子爵被留下來密談,似乎又暗示了什麼。
卡諾·西澤爾站在國防部中樞行政樓下,陽光穿過碧綠的楊柳在清鐫的臉上勾勒出鴿子灰的斑駁色彩,在和煦的春風裡雀躍的跳動著。
菲利特·加德從對面的走廊裡出來,風掀起白色披風的一角,劃出利落的弧度。
“大人!”
立正,敬禮。
“好了,這麼拘禮。”菲利特好脾氣的笑笑,拍拍他的肩頭,“說好叫學長就可以了麼,等了多久?”
“不久。”卡諾跟著他轉身往帝都軍總部的方向走,“軍長會議這麼快就結束了麼?”
“恩,海因希裡上將和洛林中將被留了下來。”
“西防軍和東平軍?”敏銳的感覺到了什麼,年輕人好看的眉峰便微微擰起,淡金色的碎髮如風般掠過眼瞼。
“陛下的志向從來就不是區區北疆的太平。”菲利特停下來,喟然而嘆,片刻回過頭,“想知道,直接去問柯依達不就行了?”
柯依達麼?
恍然間想起那天晚上女子失措而淡漠的眼神,他只能苦笑一聲:“最近太忙,很久沒有打過照面了。”
菲利特·加德有點了然的哦了一聲。
洞側人心不是他的所長,但這對以默契著稱的“黃金搭檔”應該用不著他來操心才對。
“對了,究竟什麼事,要你到這裡來等?”
“藍河行省的治安問題,亞德雷少將手頭似乎有了點麻煩。”卡諾壓低了聲音,言語裡隱約流露出與眾不同的氣息來。
最高統戰會議廳位於整棟大樓的頂層,拉開猩紅色天鵝絨的厚重窗簾,隔著寬大明亮的落地窗便可以將方圓幾十裡盡收眼底,柯依達居高臨下的望來,卡諾淡金色的頭髮彷彿春日裡燦爛的陽光,不由片刻失神。
“在看什麼?”
對面冷冰冰的窗戶上倒映出西防軍軍長英氣的臉,唇角漂亮的揚起,笑意卻沒有達到眼底。
彷彿是隻有那個人面前,她才會如釋重負般卸下所有的偽裝,笑得純良一如其他這時候花樣年華的少女。
“還沒有走?”柯依達皺皺眉,轉過身來,目光淡然。
東平軍洛林·阿代爾副軍長剛剛離開,正是三十出頭的盛年,被曬成古銅色的臉膛和精明幹深邃的眼神意味著他目前的軍銜與武勳並不僅僅來自他的家世,柯依達望著離去時挺拔的背影隱約便覺得這會是個難以駕馭的人物。
而眼前的海因希裡·索羅,她已經有了相當的瞭解。
儒雅,精明,手段陰狠。
這會是一把雙刃劍。
使用不當便會被利刃所傷。
於是即便是他騎士般浪漫求婚,她固有的理智也在第一時間佔據上風。
拋開私人好惡,他也依然是個棘手的下屬。
“下官過兩天就要回西南了,提前向公主殿下辭行。”
他把她的淡然看在眼裡,不動聲色地開口。
“哦?”她淡淡的應了一聲:“西南重鎮,早些回去也確實必要。”
“請公主放心,下官是不會讓陛下失望的。”海因希裡低頭,聲線富於磁性,流露出別樣的一位來。
“陛下看重的人,我自然放心。”
柯依達冷冽的目光閃爍一下,眼前的人極難駕馭,但託付西南邊陲的重任,她卻也可以像皇帝一樣毫不猶豫。
政治層面從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當共同利益下顯而易見的擺在面前的時候,是沒有道理去懷疑自己的盟友的。
思緒轉了轉,她忽然轉了話題:“索羅少爺?”
“嗯?”
“你跟那位阿代爾小姐很熟麼?”她依稀記得晚宴上出現的銀髮少女身上靈動的氣息。
“不,她只是拜託了我一下而已。”海因希裡失笑,“她似乎很崇拜卡諾副軍長呢,對我說希望能和征戰冰原回來的英雄跳舞。”
“貴族少女的浪漫英雄主義情節麼?”柯依達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