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既低又啞,像是琴絃上撥出的最低沉震盪人心的音調,讓珍珠忍不住伸手抱住他的頭。
許久悄悄退下,忍不住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剛才太子沐浴那個勁,恨不得將身上都搓掉一層皮去,而且氣質森冷的模樣,嚇得他膽戰心驚的。
“你不在太子身邊伺候,在這偷偷摸摸的做什麼了?”
張嬤嬤剛下去拿了點心上來,就見許久屏聲靜氣的從屏風後邊出來,忍不住開口問。
許久扭頭見她,道:“寧良媛在裡邊了。”
做人奴才的就要懂得察言觀色,該退下的時候就要走開,別在那礙眼。
“寧良媛?”
張嬤嬤眉毛一挑,立即道:“不行,我得進去看看。”
這孤男寡女,擦槍走火的要是發生了什麼事怎麼辦?他們良媛如今的身子可經受不住太子爺折騰。
許久急忙攔住她,拱手道:“我的好嬤嬤,您就別添亂了,太子爺今日心情可不好了,也就寧良媛能安撫住他。”
沒見寧良媛一進去,太子那種幾乎讓人冷汗直冒的目光都便溫暖了幾分嗎。
張嬤嬤猶豫,許久忙道:“太子爺是那種不知輕重的人嗎?您就放心吧。”
張嬤嬤這才歇了去裡邊看看的心思,只是還是皺著眉,有些擔心。
莫怪她操心,只是年輕人,終歸讓人不放心啊。
*
“今天我吃了一盤糟滷鴨掌,可惜你不在,不然也可以嚐嚐!”
“……我娘上次送來的梨花白,本來打算等你回來再開的,可是我忍不住開啟先喝了!”
說到這珍珠有些不好意思,低聲道:“不過我給你留了,我娘最會釀酒了,我爹都愛極了……”
她說話聲音放得很低,像是春日的暖風輕輕拂過,雙手放在太子的頭上慢慢的給他揉著,軟綿綿的十個手指頭像是有魔力一樣,太子原先煩躁的心也逐漸平靜了下來。
“……你該起來的,等下身上都泡皺了。”
氣氛十分的靜謐美好,只是珍珠很懂得煞風景。
太子仰起頭,珍珠垂首,沒有梳妝的頭髮,青絲如瀑,披在身體兩側,一張臉顯得更小了,但是臉頰上卻是肉肉的。
“珍珠!”
太子突然叫了一聲。
珍珠疑惑的看著他,太子突然朝她笑了笑,他很少笑,如今一笑也只不過是嘴角微挑,卻如春暖花開一般,狹長的眸子裡滿是醉人的溫柔,向來顯得疏離的一張臉更是迷人,令人忍不住沉淪。
珍珠臉頰忍不住一紅,心裡蠢蠢欲動的,等她回過神來,已經被太子溫柔細緻的攬住腰肢,被他輕輕的吻住。
珍珠彎著腰,被親得手軟腿軟的,兩隻手搭在太子的肩上,整個人半個身子都已經落在了浴桶裡。
青絲落入水中,兩人髮絲纏在一起,不分彼此。溫熱的水汽氤氳,蒸得珍珠一張臉紅若彩霞,眼若秋水。
最後珍珠一身溼噠噠的坐在軟榻上,一身中衣沾了水貼在她的身上,身段稱不上婀娜,但是隻有太子知道,那腰肢雖然不細,但是手感卻很好。
手指忍不住摩挲了一下,似乎還有那種特有的溫膩的感覺。
“彆著涼了,你先穿我的衣裳。”
太子取了自己的寬衣長袍給她,面色一如平常,臉不紅氣不喘的,只有眉梢以及眼底的饜足彰顯著他的好心情。
珍珠鼓著臉氣呼呼的看著他,臉紅通通的,憤憤的道:“你轉過身去,不許看。”
太子:“……”
他們坦誠相見這麼久了,現在讓他不許看,又有什麼作用。
“好!”
太子從善如流,立刻就轉過身去。
珍珠抿唇,皺著眉頭一邊換衣裳,一邊糾結著等下怎麼與張嬤嬤解釋。張嬤嬤都說了,讓她這段時間不要和太子胡鬧,可是她在“美色”面前,她怎麼抵得住誘惑嘛。
一隻手伸過來抱住她的腰,太子俯身將人圈在懷裡,低低的道:“你最近,待我冷淡許多了,我生氣了。”
就算說著生氣,他的語氣也是淡淡的。
珍珠有些錯愕,感覺男人以唇摩挲著她白皙修長的脖頸,灼熱的呼吸,帶著幾分醉人的酒氣,讓她雙腿忍不住一軟——要命,脖子那塊地方不能碰。
“……玄生,你,你是不是喝醉了?”
珍珠紅著臉嘟囔道,平日太子怎麼可能會對她說“我生氣了”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