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
於是,她只是淡笑著點了點頭,卻並不動手。
一時之間,場中氣氛便有些凝滯。
張良娣見狀心中不忍,便將桐木琴擺好,笑道,“今日好風光,梅香陣陣,二友相伴,婉兒一早去太子妃娘娘那兒借琴,看來是借對了。如此,便撫琴一曲,以紀流年。”
話落,她眉眼帶笑,玉指微勾,一曲《廣陵散》傾瀉而出。
阿四一愣,她雖不通音律,《廣陵散》卻是略知一二。《廣陵散》又名《廣陵止息》,可以算作是一支“武曲”,乃是古時聶政刺殺韓王所彈。
此曲有一種憤慨不屈的浩然之氣,也有一種蕭蕭兮易水寒的悲涼。阿四聽著耳畔宏亮松透的琴音,奇怪為何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柔弱女子,竟也能彈得出如此氣魄。而且,此時此地彈《廣陵散》,是不是有些。。。。。。
怔然間,忽聞“嘣”的一聲,一根琴絃猝然斷裂!
“嘶!”張良娣一聲痛叫,手一縮,琴聲也停了下來。
阿四與阿朵面面相覷,便見張良娣搖了搖頭,一臉遺憾地說道,“此琴被太子妃娘娘空置良久,竟是經不住這曲廣陵散。”
“沒想到您雖是閨閣貴女,卻能彈得如此大氣,阿四實在佩服。”
張良娣聞言卻是羞澀一笑,道,“此曲乃是太子妃娘娘親手教導,而婉兒也只會此曲。一遍兩遍三四遍,婉兒彈了整整十年,多少也學到了她的三四分模樣。”
阿四驚訝不已,道,“竟不料,太子妃娘娘也有如此胸襟氣魄。”
張良娣聽到此處眸光如水,猶似想到了什麼,甜膩非常地說,“是啊,她並非一般的閨閣女子,若是生做男兒身,怕是。。。。。。”
阿朵見對面二人相言甚歡,自己卻怎麼也插不上嘴。又想到今日要做之事,便從袖中取出一支簪子。簪子已被阿朵事先處理過,只要阿四的手指碰到下端,就一定會被扎出血來。
阿朵狠了狠心,然後用力往前一擲。。。。。。
“叮噹”一聲脆響,髮簪落到了阿朵對面幾步之遠的地上。
聊得正歡的二人被這聲脆響打斷,齊齊低頭去看。只見腳邊不遠,一支銀簪靜靜地躺著。
阿四頓了頓,張良娣卻下意識便彎腰去拾。她挺著個大肚子相當吃力,阿四瞧得心中不忍,也跟著彎腰伸手,搶著去撿。
於是,一快一慢,一先一後,最終二人卻同時抓住了簪子。
阿朵在對面看得心跳加速,焦急間,只聽得阿四一聲驚呼,然後將那銀簪一把給扔了開去。
阿朵見狀大喜,跨步便先將那沾了血的銀簪揣進懷裡。等到她放完東西再次站起身來,卻見阿四指尖沾了鮮血,一臉憤慨地盯著她,“你,你。。。。。。”
“怎,怎麼了?”阿朵怕被識破,慌慌張張地回答。
阿四見此一聲冷笑,然後一把抓起桌上的桐木琴,扶著張良娣道,“張良娣如今雙身子,阿四送你回院歇息吧。”
“哦,無妨,小事。”
張良娣將手往袖子裡縮了縮,安撫地笑道。
阿四卻是全然不管,冷冷瞪了阿朵一眼,強攙著她就往梅林外走去。
阿四走得憤怒,阿朵卻心頭大定,長長地喘了一口氣。
書房之內,軒轅徹也是大大地喘了口氣。
他看著手中的信件燒成了白灰,然後朝柳俊道,“你即刻去將阿四請來,便說孤有要事與她說道。”
於是,一柱香之後,阿四從怡然院趕到了太子行宮的書房。
書房裡一如既往地整潔,滿室書籍墨寶,還有那個魏然而坐的男人。
阿四襝衽一禮,恭聲道,“民女阿四,請太子殿下安。”
隔著擊掌為盟已有一段時日,再次單獨邀見眼前女人的時候,軒轅徹的心湖仍禁不住撩起了漣漪。
“起吧。”他定了定心神,又指了指對面座椅,道,“坐。”
“謝殿下,民女不敢。”阿四神色恭敬站在原處,發問道,“不知殿下尋阿四來,有何吩咐?”
軒轅徹胸口堵得悶悶的,冷笑一聲道,“阿四你何必如此,孤既然與你擊掌為誓,便不會再變,還不快快坐下?”
阿四聞言微微皺了皺眉頭,半晌才恭敬不如從命地坐了下來。
軒轅徹見此面色微緩,盯著阿四的面容瞧了一番,道,“孤找你來,自然是有要事。但在說此事之前,也有些話要問你。”
“殿下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