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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關面色沉得幾乎要擰出水來,“該如何解開這蠱毒?”
天眼將目光轉到不遠處的地上,那裡躺著個渾身是血的男人。男人已經停止了呼吸,怒目圓睜,臉色痛苦,嘴角卻詭異地勾起。他嘆道,“蠱毒,需要下蠱人才能解開。”
不約而同地,兩人陡然懂了那男人在死前顛三倒四的話語,“要你們賠命!要你們賠命!”
☆、第14章 瞎眼老漢
阿四是在刑關準備揹她的時候清醒過來的,除了臉色不好外,她並未覺得有任何不適。在得知自己中了蠱毒之後,沉默了一會兒,勉強笑道,“好在是我一個人中了這蠱毒,否則耽誤了邕州的事情,恐怕活著回去也不好交代。”
天眼嗤之以鼻,說小命都快沒了,瞎操個鹹蛋的心,等蠱毒發作起來恐怕哭爹喊娘都來不及,你還有心思笑。刑關則是默然以待,不知在想些什麼。
男屍附近白蟲滾滾,阿四道既然已經無人能解,此地也不宜久留。三個人一番商量,只得先行離開,待進了邕州城再做打算。
刑關在離開時略作猶疑,最後還是帶上了那個一直安然而眠的盛裝少女。荒郊野嶺,一箇中蠱的蠱師帶著一個昏睡的少女,這裡面恐怕非同一般。萬一運氣好,救了個苗寨的關鍵人物,阿四的蠱毒或許還有希望。
事實證明他們的運氣的確很好,這少女果然不同凡響。可是刑關怎麼也沒有想到,救回去的這個苗女會將他的一切攪得天翻地覆。這是後話,我們暫且不表,先回過頭來說說接著趕路的三人。
哦不,準確來說,應當是四人。
這一次,天眼和阿四並肩走在前方開路,刑關揹著昏迷的少女緊跟在後頭。大家心情沉重,天眼也沒了開玩笑的心思,於是一路都是抿著嘴低頭趕路。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已經矇矇亮。微弱的光掙扎著穿過枝椏樹葉的間隙,照在了前行的路上,卻照不清厚重樹蔭下的身影。
刑關一直是刀口舔血,對於危險有著近乎神奇的感知。他下意識地停了腳步,側身朝右手邊的陰影裡看去。
“刑關,怎麼不走了?”阿四聽不到背後腳步聲,和天眼一起回頭,奇怪道。
刑關臉色凝重,刀削般地下巴朝一個方向點了點,輕聲道,“那裡,有人。”
阿四順著方向看去,只見茂密的樹葉遮天蔽日,漆黑的樹影中有猩紅的星火一閃一閃,忽明忽暗。
三人靠在一起嚴陣以待,天眼則出聲詢問,“在下與師弟師妹路過貴地,不知閣下何人,有何指教?”聲音宏亮,驚飛樹上幾隻小鳥,樹影中也傳來一陣咳嗽。咳嗽一開始還輕緩,慢慢地又急促起來,一陣響過一陣,似要斷氣一般。
天眼三人卻不敢怠慢,靜靜待在原地不動。良久,有人一邊喘氣一邊暗啞著回道,“年輕人,連夜趕路辛苦,是時候坐下來休息一會兒了。”
天眼暗自皺眉,謹慎道,“我們尚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擾前輩休息了。”
陰影中紅光上下晃動,那人清了清嗓子,“也可,你們可以走,但是要把那答啤留下。”說著,有個佝僂的老漢慢吞吞走出了樹影,最後坐在離他們不遠的一塊石頭上。
刑關等人沒反應過來,天眼卻是因司職查察,略知一二。這答啤,就是少女的意思。他瞄了瞄那猶自昏睡的少女,暗自猜疑這人到底是何許人也。
老漢似乎也想到這些人怕是聽不懂,又重複了一遍,“要命,或者要那個苗女,你們可都要想清楚了。”
這老漢包青頭帕,一身青色土布衣,話完也不看他們,吧嗒吧嗒地自顧自抽著旱菸。
天眼與刑關對視一眼,稍作思量,便客氣道,“原來前輩與這位姑娘相識,那就再好不過了。我們半路上見到一位小哥病死在路旁,這位姑娘就昏睡在一邊,於是就。。。。。。”
老漢嘿嘿一笑,打斷道,“這麼說來,倒是你們救了阿朵了?”他忽的轉身,“漢人多狡詐,這話果然不假。嘎癸是病死的嗎?難道不是被你們殺了嗎?”
說到“殺”的時候,他正好正臉對著阿四。此時,細碎的光撒在一張枯槁的臉上,那對不見黑色的白眼球直愣愣地盯了過來。阿四不禁驚呼,“啊,他的眼睛。。。。。。”
老漢抽了口老煙,朝著阿四的方向嘿嘿一笑,黃黑色的牙齒間衝出一些白煙,“我達召眼睛瞎了,耳力卻是極好,心裡也清楚得很。我不但知道阿朵被你們綁了,還知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