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刑關已經看見他了,“周大人,如何了?”
周大人還沒從幻想中回過神來,被問得一懵,“何事如何了?”
刑關面露不悅,擰眉道,“我是說阿四,阿四找到了沒有?”他一邊說著,一邊不耐煩地推開了阿朵遞過來的勺子,“早說了我不愛吃這些黏糊糊的東西,拿走。”
阿朵原本粉面含春,被這突然一喝,瞬間眼睛就紅了,含著一包眼淚委委屈屈道,“刑關阿哥。。。。。。”
呃,果然來的不是時候啊!周大人尷尬地咳嗽一聲,道,“刑關公子醒過來便好,這要是有個萬一,我可怎麼跟何將軍交待啊。至於阿四姑娘,蘇公子說是有了線索,帶著人出去了。刑關公子就好好養傷,等訊息就好,不必太過勞神。”
話一說完,也不等刑關反應,大呼一聲府中有急事好忙,便一溜煙跑了個沒影。
那麼,蘇公子去哪兒了?
蘇公子正在花叢中喝茶。
還是那個開滿虞美人的所在,蘇公子手中一杯龍井,茶的清香混著撲鼻的花香,口舌之中似要美出一朵花來。
而他對面的輪椅之上,珏少爺的臉色卻不太好。他仍舊愛憐地撫、摸著身邊的虞美人,嘴角的線條卻繃得緊緊的,“玉兒,她是封府撥給珏的侍女,從小就跟在珏身邊,是個乖巧安靜的女子。如今人死魂消,珏還沒說什麼,你們倒是先找上門來了!”
“珏少爺此言差矣,”蘇公子將茶杯放在茶几上,“須知你口中的玉兒可是兇手同犯,蘇某閒人一個自然不能如何,但若是逼得急了,朝廷也不是好惹的。”
封珏眼風凜冽,冷聲道,“蘇公子何出此言,難道珏一個瘸腿人士,還能跑出去到處殺人麼?”
俗話說得好,話不投機半句多。這兩人沒說上幾句,口氣就差了起來。一旁的老管家一看便是個人精,見狀插嘴道,“少爺,這些貴客前來只是為了問一問玉兒,我們知無不言即可,您身體最重要,切不可隨意動怒。”
封珏聽後整了整神色,方才放緩了口氣道,“玉兒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侍女而已,至於跟哪些人來往過密,我們並不清楚。該說的,我們都說了。不知蘇公子,還有何吩咐?”
封珏的口氣並不算太好,蘇幕遮卻也不在意,站起身來作了一揖道,“吩咐不敢,倒是勞煩珏少爺幫忙四處檢視一番,否則萬一何將軍的愛子——刑關公子怪罪下來,蘇某可是吃不消的。”
“你!”封珏聞言怒不可遏,正要發作,卻被身後的老管家一按。於是冷哼一聲,扭過頭再不吭聲。老管家見此,道了聲,“這邊請。”低著腰,領著等待多時的蘇右前去搜查院落。
風吹花搖擺,一朵朵虞美人猶如化作花木的仙子,扭出了一支支風姿各異的舞蹈。如此,身邊只有悶不吭聲的蘇左和封珏相陪的蘇幕遮,也顯得不是很無聊。
時間飛逝,蘇右再次出現的時候,已近中午。他將一眾衙役留在外面,獨自走到蘇幕遮身邊,搖搖頭道,“四處都搜過了,沒有任何痕跡。”
蘇幕遮聞言眉頭一皺,卻聞那封珏少爺冷哼一聲,張嘴便道,“慢走,不送!”
蘇幕遮道了聲叨嘮,“有花無酒無味,蘇某就先行告辭了。”說著,領著人轉身朝外走去。剛走到門口,只見他突地一頓,回過頭來,意味深長地一笑,道,“王玉,真是個好名字啊,珏少爺覺得呢?”
話畢,也不顧臉黑如鍋底的封珏,微微笑著拂袖而去。
回來路上的馬車裡,陪侍在側的蘇右想了又想,對蘇幕遮說,“公子,此事,真的要吩咐崔判官?”見自家公子並不阻止,便大起膽子接著道,“此時我們正在緊要關頭,把陰司牽扯進來,恐怕。。。。。。再則,公子您對阿四姑娘。。。。。。”
蘇幕遮正閉目養神,聞言睜開了雙眼,眸中陰晴不明,“如何?”
“公子,為了阿四姑娘,您破例太多了。你是我們的。。。。。。”
蘇幕遮一擺手,打斷道,“這個女人有大用處,是我手中不可或缺的籌碼。時機未到,不能有任何損失!”他似乎很疲憊,按了按太陽穴,喃喃不停,也不知道是說給蘇右聽,還是說給自己聽:“為了得到這個女人的信任,我不介意讓她喜歡上我。而為了讓她真正死心塌地地喜歡上我,我也不介意假裝很喜歡她。我如今還清楚地記得,她為了那個人做過些什麼。情愛,能讓女人為之瘋狂啊。。。。。”
情愛,也能讓男人為之彷徨啊!蘇右想說,卻最終閉上了嘴巴,隻字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