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陳光看在眼裡急在心上,恨不得衝上去自己來指揮一番。
“不能忍。”乞丐們大聲喊道。
這尼瑪,這是生怕不能引起注意的節奏啊,果然,豬隊友就是豬隊友——不,是豬頭太二了。
“那我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殺貪官,救清官。”
“殺貪官,救清官。”
“殺貪官,救清官。”
……
好不容易動員完了,芳芳姑娘頓時跟打了雞血似的,手中長劍一揮,道:“跟我衝。”
“我看你們誰敢上前一步!”府衙大門,放大鼓的那個地方,一個帶刀捕快一下子把手裡的刀抽出來,他旁邊計程車兵手裡的長槍往前面一刺,擋在了這些乞丐的面前。
“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衝府衙,你們知不知道,這是造反!是要殺頭的大罪過!念你們什麼都不懂,現在放你們一條生路,放下武器,否則就不要怪我手裡的刀沒長眼睛了。”
看著那明晃晃的鋼刀,看著那冷冰冰的長槍,一個乞丐害怕了,手裡的扁擔差一點就沒有拿穩。
他突然感覺有些迷惘,自己今天為什麼會來這裡?
自己不是可以討飯吃嗎?也能活下去啊,那來這裡幹什麼?
前面那些士兵都有刀啊,到時候說不定是會死的啊,死了怎麼辦?
那好死不如賴活著吧,至少現在就算是討飯也能過活是不是?
至於救清官?
請問那位清官是誰啊,我又不認識,我為什麼要救他呢?
就算是救他出來了怎麼樣呢?
我能有土地耕種嗎?沒有。
那似乎救和不救,沒有什麼區別啊——哦,還是有的,如果不救,我還能回去繼續討飯吃,要是救,說不定會被殺死。既然如此,那還是不救了吧。
於是,他丟掉了自己手裡的扁擔,轉身跑掉了。
勇氣這個東西,就跟瘟疫一樣,撿起來很快,丟掉卻更快。
當他的扁擔脫手的那一剎那,當扁擔落在地上的那一剎那,他的勇氣也跟著一起掉了。然後他旁邊的人一看他丟掉了扁擔,也毫不猶豫地丟掉了自己手裡的一根竹竿,接下來是第三個,第四個……
很快,這些乞丐都丟掉了自己手裡的東西,他們都害怕了,民不與官鬥,這是根植於他們腦海最深處的生存法則。
“快跑啊。”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這些乞丐頓時四散奔逃,不一會兒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站在那兒還沒回過神來的芳芳同學頓時傻了眼,這特麼跑得也太快了吧。
陳光嘆了口氣,他早就知道會是這樣一個結果了,在生死麵前,普通百姓肯定會選擇前面那一個,這毫無疑問,什麼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那都是品德高尚的大神做的事情,跟普通人沒關係,面對生死,當漢奸還是當烈士,大部分人都會選擇前面哪一個。
這個叫做芳芳的姑娘,實在是太過於理想化了一些。
直播間裡。
“實力心疼妹子,造反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她鬧出這麼大動靜來的那一秒鐘就已經結束了,而且也不看看這些都是什麼人,他們哪裡來的膽量敢衝衙門啊。”
“就算是有那個膽量也打不過,小米加步槍打加特林,你以為全世界都是解放軍叔叔嗎?”
芳芳旁邊,小乞丐還沒走,他緊緊的貼著芳芳站著,這讓芳芳有些欣慰,就算是所有的人都臨陣脫逃了,至少還有小乞丐會陪著自己一路走下去。
“還好有你陪著我。”她對乞丐說。
小乞丐帶著哭腔說:“不是啊姐姐,我害怕,腿軟,跑不動了。”
於是芳芳同學瞬間就感覺到自己的信仰已經完全崩塌了,這個世界已經崩壞了,所謂大勢已去。
她頹然丟掉了手中的長劍,眼神也暗淡了下來。
謀劃了好久的一次劫獄行動,還沒開始就已經失敗了。
那捕快不由得冷笑一聲,暗罵一句烏合之眾,然後大聲說道:“把這個主謀給我抓起來。”
馬上有士兵過來,芳芳把小乞丐一腳踢開,說道:“快走。”
小乞丐一個趔趄倒在地上,看著芳芳。芳芳卻沒有選擇逃跑,估計現在的她,正有一句話可以形容,那就是:哀莫大於心死。
她覺得已經救不了人了,而她也不想活了。
陳光看著這一切,想,這個世界的人真特麼耿直,說去死就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