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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6臺大轎正沿著筆直的路徑緩步前行著;鮮明的紫金蓋傘下,隱隱可見一個年輕的身影端坐在裡面。轎子兩旁,十餘名身著藍sè服裝的太監一路小跑跟隨。時值五月,京師正是暑浪滾滾,酷熱對於這些體質偏弱的人來說更是一種折磨。雖然他們一個個熱得如沐湯水,但誰也不敢伸出手稍稍擦拭頭上的汗珠。

年輕人中等身材,兩頰微陷,雖然五官還算端正,但臉sè卻有一些病態的蒼白;他扶了扶由於震動而變得歪解的錦冠,開口道:“養心殿沒有什麼異常吧?”

聽的年輕人發話,一名衣繡瑞獸,服飾明顯與周圍眾人不同的老太監立即湊上前來,無需任何做作,皺紋橫生的臉上已經露出了至為誠摯的諂媚笑容:“回主子的話。翁大人已經在養心殿恭候,就等主子您了。”如鴨公般尖細的聲音,登時讓後世扮演太監的天朝一級演員們統統自慚形穢。

“嗯?”年輕人一怔,眉頭逐漸擰在了一起,沉默不言。此時已近rì落,他根本就沒有想到還會有重臣在養心殿等著自己,剛才的那句話,只是他想要去播撒蟎種所做的鋪墊。見年輕人面sè不善,老太監自知是自己的答覆觸到了他的黴頭,忐忑了半晌,終於聽到年輕人的聲音在耳邊緩緩響起:“翁師傅這個時候來見朕,想必是有要事相商,朕立志仿效聖祖,豈能因兒女私情而不顧我大清國運?傳旨,擺駕養心殿,讓珍妃先候著吧。”

老太監心中大石落地,高呼道:“皇上素謹堅韌,聖明燭照,如聖祖再世,誠天下之幸!”

年輕人微微搖了搖頭,示意自己還達不到老太監口中的那個高度,可是他那張笑得比菊花還燦爛的臉和通紅的雙頰,無一不顯示了他非常受用這番馬屁的大肆吹捧:“這個老東西不愧是活了這麼久,居然有這份眼光,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年輕人心裡樂開了花。

正自YY大清在自己的英明統治下重現天朝雄風,拳揍英吉利腳踹法蘭西的時候,華轎已經到達養心殿殿前。蟎清皇帝光緒戀戀不捨的結束了美好的意yín,起身走下了轎子。不遠處的宮門內,一位身著一品朝服的白鬍子老頭靜靜站在龍案前的毛絨地毯上,見光緒走進這座蟎清最高權力的殿宇,jīng神矍鑠的翁師傅雙膝跪地,向蟎清最高統治者行了一個大禮。

“翁師傅快快請起,來人,給翁師傅看座。”隨著光緒略有些嘶啞的聲音迴盪在宮殿中,一個小太監端著一個錦墩放在白鬍子老頭跟前。白鬍子老頭謝了一聲,將半個屁股擱在錦墩上,開口道:“陛下,身在西夷的薛福成傳回訊息了。”

不知怎麼的,聽得“西夷”二字,光緒的脖頸忽然向後微微一縮。他臉上流露出複雜的神sè,羨慕、畏懼、緊張、期待,不一而足。良久之後,他緩緩挺直腰板,身子前傾,小聲的問道:“泰西列強對rì本在朝鮮的挑釁做何立場?”

翁同龢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光緒的這個樣子了。身為蟎清帝主,光緒對自己國家缺乏信心,反而對西方列強嚮往崇拜、畏若獅虎,然而,光緒的這個崇洋畏洋的xìng格,卻是由於他的成長經歷和國家的疲敝所共同造就的,翁同龢心中雖然很不是滋味,但也只能默默接受。面對光緒的詢問,翁同龢沉聲道:“根據薛福成發來的訊息,法蘭西、義大利、俄羅斯和美利堅都只是在口頭上對rì本的狼子野心進行了譴責,英國更是不置可否,直接找了個藉口把我們的使臣禮送出大門外。依臣看,這些蠻夷多半是想作壁上觀,完全沒有介入調停的意願了。

雖然早就猜到可能會是這個結果,但聽得自己的老師親口說出來,光緒蒼白的臉上難掩失望與憤怒。沉寂半晌,光緒忽然發現翁同龢的話語中好像漏了一個國度,有些疑惑地道:“薛福成不是身在德國麼?為什麼不在電報中說明德國的態度?”

薛福成是李鴻章手下的能臣,自然也就是翁師傅的死對頭,之所以要把德國留在最後,就是為了給光緒上點眼藥水,讓他憤怒的心緒先入為主。見目的已經達成,翁師傅登時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頓首道:“老臣糊塗,居然把這一茬給忘了,萬請皇上恕罪。德國雖然也如其他蠻夷一般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但他卻派出了一艘新式大型兵艦來訪問我大清,隨行的還有他們國家的皇子。”

“大型兵艦?訪問?”光緒喃喃重複了幾遍,忽然想起英法聯軍火燒圓明園那段慘痛的歷史,下意識的問道:“他們不會是來趁火打劫的吧?”

為了在電報中挑出點毛病,扳倒李鴻章的得力助手,翁師傅對薛福成發回來的電報咬文嚼字,召集幕僚商討了也不知道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