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能征善戰的軍隊也就無從談起;而讓他們進入軍校進修的話,則絕非三五年時間不能畢業。”
托洛茨基卻絲毫沒有加米涅夫的那般憂慮,只是語氣平緩地說道;“我們沒有足夠的黨員充任軍官,那麼就可以讓那些曾經在沙皇軍隊中服役的軍官來指揮部隊嘛。他們雖然曾屢敗於德國人之手,但這卻是因為敵人太過強大的緣故;在面對奧匈帝國軍隊的時候,他們都是戰場上的一把好手!我們完全可以將這些人大規模召入部隊,作為蘇維埃軍隊的骨幹力量;這樣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們就能組建起一支堪稱合格的軍隊了。”
烏里揚諾夫還未來得及開口,加米涅夫卻已經是雙目圓睜,聲音驟然提高了八度:“托洛茨基同志,你知道你是在說些什麼不?將沙皇舊軍隊中的劊子手召入新的蘇維埃軍隊。然後讓他們來重新壓迫由勞苦民眾組成的革命士兵?這是對我們之前事業的嚴重背叛行徑!退一步說。就算士兵們真的能接受前沙皇軍官的指揮。我們也完全無法保證這些人的忠誠性:如果他們仍舊心懷悖反之念、在戰場上向那些反對勢力倒戈的話,這對於我們而言無疑將是毀滅性的打擊!”
“加米涅夫同志,我們布林什維克黨的核心主旨無疑是消滅一切剝削者,將世界建設成偉大的馬克思導師所理想中的共產主義社會。可是,我們的目標也分為理想目標和現行目標,革命事業也同樣分為主要革命和次要革命。現在,我們最危險的敵人是那些裂土稱霸的反對勢力,他們隨時都可能對新生的蘇維埃政權發起致命的攻擊;在這種情況下。我們的現行目標和主要革命,就變成了武力消滅反動勢力、實現國家的重新統一!”托洛茨基的語速一如從前,只是話中的堅定之意已經是不容拒絕,“為了實現這一目標,我們必須暫時放棄一部分過於理想化的做法,集中一切力量捍衛來之不易的蘇維埃政權。之前我們用武力解散立憲會議,也正是出於主要革命的大義需要,而做出的無奈、但卻必須的行為。”
加米涅夫將目光投向烏里揚諾夫,似是想在對方身上尋到支援;然而令他感到震驚的是,對方竟然對托洛茨基提出的方案充滿興趣。完全沒有一個有原則的革命者所應當具備的反應。隨著執政的繼續,烏里揚諾夫對權力的渴望一日超過一日;當前對俄國西部腹心的統治已然不能滿足他的野心。他所渴望的,乃是像曾經的沙皇一樣成為全俄羅斯至高無上的君皇!
沉默片刻之後,加米涅夫終是再度開口道:“如果我們真的將舊沙皇軍官納入了革命的隊伍,我們又如何才能保證他們的忠誠性?一支軍隊的指揮官擁有無可抗拒的巨大權力,他們倒向反動勢力的後果將是我們所無法承受的!”
托洛茨基微微一笑,道:“關於這一點,我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解決方略。我們可以將這些軍官的家屬挾為人質,並將其軟禁在完全處於我們控制之下的後方城市;如此一來,就不怕那些舊軍官敢於在前線戰場發動叛亂。除此之外,我們在軍隊的構成體制上也會作出改進:每一支軍隊當中,都會在任命指揮官的同時安插進一名政治委員:這一全新的職務則由絕對忠誠於我們的布林什維克黨員來擔任,他將全權負責部隊的日常生活,並透過這份從指揮官手中分出的後勤權力,從而在源頭上保證士兵對黨的永遠忠誠。如此一來,軍隊的可靠程度就將大幅提升,即便是舊軍官們有諸多不甘願,他們只能為我布林什維克效力。”
加米涅夫聽得心驚肉跳:且不說將軍官家屬挾為人質的做法本身就是極其喪病的暴政,光是對軍官的分權所產生的政委這一職務就是聞所未聞,而其對部隊控制的狠厲之處絲毫不比挾持人質來得弱!聽托洛茨基的意思,今後指揮官將只負責一線戰鬥,而至關重要的後勤補給和物資供應都盡操這個“政委”之手;一旦控制了奶源,還怕軍隊這個幼童不認娘麼?更遑論其在日常生活中還有大量的宣傳和洗腦工作可做,長期耳濡目染之下,軍隊更是不會有絲毫的反抗念頭了!
“從某種程度上而言,紅軍與沙皇時代的舊軍隊,在絕大多數領域都是相似的。為了實現預期中的戰鬥力,我們便不可能讓那些基層士兵們真正享受國家主體成分所應有的待遇。該有的辱罵和體罰仍舊會有,該用人命去填的戰鬥也仍舊會被髮動。”托洛茨基不緊不慢地說著,然而其所說出的話語卻是讓加米涅夫的臉龐肌肉再度為之抽搐,“歸根結底,現在的局面還不是實現共產主義的理想時刻;為了保住政權應對時局,我們也必須對目前的革命綱領做出相應的變通。”
“組建紅軍的事情,就交予托洛茨基同志你負責。”烏里揚諾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