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憎惡來,司棋剛被買進府裡沒多久之後,就被母親看中,派到了自己身邊,她也的確是聰明伶俐,很有眼色。杜欣喬自認從來沒有虧待過她,待她比別的侍女都要好,連她的名字都是自己親自取的,她從來沒有想象過司棋竟然會背叛並且誣陷自己。
是,她承認,在嫁進皇宮之前,自己的確跟阮懷彥有過情意,但是自從自己成了太子妃之後,跟他根本沒有任何往來,她卻拿著自己以前跟阮懷彥對過詩句,誣陷自己至今仍跟阮懷彥私相授受,這讓她十分想不通,司棋究竟為什麼要這樣?
那司棋則不敢去看杜欣喬,自打進來之後,她就一直低著頭,不敢去看任何人。
“司棋,你仍指認太子妃和阮懷彥阮大人有私情是嗎?”
“是。”
“太子妃和阮大人如何說呢?”
杜欣喬果決道:“這話純屬誣陷。”以她太子妃的身份,若是承認跟別的男人有私情,這就是有辱皇室,必死無疑的。
阮懷彥亦是道:“絕無此事。”
杜欣喬當了這麼多時候的太子妃,身上自然也有了不同於以前的一種懾人氣勢,此時只見她盯著那司棋道:“我知道我平常對你不算好,之前罰你的時候,還傷了你的胳膊,但你不能用這樣的話汙衊於我,我好歹是你的主子,你這不是要將我置於死地嗎?”
那司棋聞言頓時抬起頭來不解地看著杜欣喬。
“你承認是你誣陷了太子妃嗎?”堂上大理寺卿問道。
“奴婢沒有。”但是她的樣子怎麼看都是心虛。
“那你承認你對太子妃心懷怨恨嗎?”
“奴婢……沒有,奴婢告發主子,並非是因為對她有私怨,而是不忍看太子和眾人被矇蔽其中,損害皇家威嚴。”
這番話說得實在是冠冕堂皇。
“那這個東西,你怎麼解釋?”
一旁的衙役將證物拿到司棋的面前,只見這是一個上面貼了杜欣喬名字的人偶,而上面插滿了銀針,很明顯是用來洩憤和詛咒用的。
“奴婢不明白,奴婢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東西。”
“可它就是從你的房裡搜出來的。”
司棋驚呆了一般看著堂前的三位大人,“這真的不是我的,我怎麼會做這個?”
然而這三位大人根本就不理會這個司棋,徑直道:“帶人證!”
四位人證,分別是來自丞相府的侍女和東宮裡伺候的宮女,她們四人都證實,司棋私底下對杜欣喬頗有怨言,甚至一度揚言要徹底毀了杜欣喬。
“小姐嫁入東宮之前,司棋曾經摔碎了小姐心愛的一個玉鐲,小姐一氣之下,就罰她受鞭刑,結果施刑的下人用力太過,在司棋的胳膊上留下了一道很深的傷疤,大夫說無法祛除,只能留一輩子了。為了這個,司棋曾經哭了好幾天,對小姐也頗有些怨恨。”
“胡說!我這胳膊上的傷分明是不小心撞在石頭上,被石頭的稜角給劃傷的,根本不是因為受鞭刑。”
事情到這裡,這司棋也知道事情有些不對勁了,這些證據全都是假的,什麼扎滿了針的人偶、自己對小姐一直有怨言,還有自己胳膊上的傷,他們都是在說假話。
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小姐身邊最得寵的侍女,不然當初小姐進宮也不會獨獨選了自己在身邊陪著,怎麼現如今到了她們的口中,自己跟小姐的關係就一直不好了?
此時只見杜欣喬怒視著那司棋道:“我原本對你還有些憐憫,雖然我是無心,但的確讓你的胳膊上留下了一輩子都難以祛除的傷疤,所以我還是帶了你進宮,留在我身邊,我萬萬沒有想到你就是如此回報我的!”這最後一句倒是真情實感。
“我根本……這些都是不真的!”司棋也是慌了,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當然就是這樣,這一切都是程沐予和太子商量好的,那個扎滿了針的人偶,不過是有意放到她的房間被人搜到的罷了,而這些侍女和宮女也被事先吩咐過,等上了堂之後要怎麼說。
既然她是誣陷,那他們也可以讓人做假證。
審到這裡,形勢似乎已經扭轉了大半。
程沐予看了一眼阮懷彥,還有最後一個證人了,只要這最後一個證人開了口,這件案子就沒問題了。
“帶證人!”
隨著衙役的一聲高呼,最後一個證人被請了進來,那司棋下意識轉頭看去,發現這根本就是一個自己以前完全沒見過的人。
“草民劉禹見過各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