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看江鶴軒這篤定的神情,京兆府尹就知道,根本不用再找人來看了,他說的肯定是真的。於是便把目光落在了跪在那裡的侍女巧兒身上,“這件事你怎麼解釋?你一個侍女,怎麼能用得起這麼貴的布料?”
“這……”巧兒在來之前,根本沒有想到他們會問布料的事情,她甚至都已經忘記了這個錢袋的事,哪知道劉山竟然還把它給收著。
事實上,劉山也並不知道縫製錢袋子的布料有那麼貴,他只是看著上面繡的花樣很好看,就想著拿回去給他的妻子用,也是今天被帶過來審問之後,他才又想起這個錢袋子的。
京兆府尹也是剛才派了衙役去他妻子那裡把錢袋子取過來的。
“這什麼?還不快說,這錢袋子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這錢袋子是郡主不要了賞給我的。”巧兒心慌之下,也終於找到了說辭。其實本來也就是,這個錢袋子小姐用了已經有兩年了,她也用得煩了,所以當日小姐才會隨意用這個錢袋子裝了銀子,讓自己去拿給劉山,根本沒有注意到有任何不妥,如果早知道這樣的話,當時肯定會換一個普通的錢袋子了,只不過那時候的自己和小姐都沒有注意到錢袋子的事情。
府尹大人聞言點了點頭,“看這錢袋子的確是很有些舊了,你家郡主不想用了,賞給你也在情理之中。不過……錢袋子裡裝的二十兩銀子又是怎麼回事?據本官所知,你一年下來,不吃不喝,例銀加在一起也不夠二十兩吧?”
“二十兩?!怎麼可能是二十兩?分明是……”巧兒憤怒地看向劉山,自己當時給他的分別是五十兩,他中飽私囊也就罷了,竟然私自拿走了一半還要多,實在是太氣人了!
但她很快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閉嘴不言了。
程沐予怎麼可能會放過她,“分明是什麼?怎麼不說了?”
“沒什麼。”巧兒暗暗咬牙,這筆賬等以後再跟他算,現在還是保住自己和郡主要緊。
但她這一句說漏了的話意味著什麼?在場的人心裡都明白,但人家偏不承認,能有什麼辦法?
“大人,我都已經說過了,什麼黑市?什麼僱兇殺人?我一概都不知道!都是劉山在誣陷我,就是因為我之前跟他有些矛盾,那錢袋子分明也是他偷走的,大人您要明察秋毫啊。”
現在一個指認,一個否認,京兆府尹也是沒有辦法繼續審問,只道:“既然如此,那就先押入大牢,待本官派人查探查探,再另行審問。”
其實證據已經不少了,接下來就是要去挨個細查。
“沐世子意下如何?”人家畢竟是原告。
“可以。”
聽到從程沐予口中說出這兩個字,府尹大人暗暗鬆了一口氣。
從京兆府衙出來之後,江鶴軒不免有些擔憂地問程沐予道:“現在看來,那個侍女是得到了她主子的指示,怎麼都不會開口指認的,如果她堅持不認……”
程沐予卻是淡笑著道:“江叔不必擔心,等下一次開堂審問的時候,她一定會開口承認的。”
看著程沐予一臉信心滿滿的樣子,江鶴軒和宋司衡也就放了心,若不是因為有沐世子出手,這件案子只怕查得沒有那麼快。
程沐予卻覺得這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難度,婉彤郡主和她的侍女兩個人空有去黑市找打手的膽子,卻完全沒有想到善後的事宜。
自己一開始想的就是,婉彤郡主一個深閨裡的女子,肯定不瞭解什麼黑市,什麼打手,她一定是透過別人買通的那些打手,而這個別人應該就是她身邊的人。他讓自己的手下去查探了一番,很快就查到最近侯府裡有一個下人好像是發了一筆橫財,他家裡人花錢都開始大手大腳起來,順著這個查下去,終於確定,他的確就是那個替婉彤郡主去黑市僱兇之人。
既然已經查到了昌平侯府,接下來的就好說了。
清溪是從明瀾書院下學之後才知道這件事的,自然免不了受到自己孃親的一陣數落,責怪她為什麼當時不告訴她。
待了解到江子明也早就知道這件事之後,宋素綺和江鶴軒更是失落了,現在兩個孩子什麼事都不願意跟他們說了,什麼都瞞著他們。
“我真的是怕你們擔心,想著弄清楚之後再說的。”清溪挽著宋素綺的胳膊坐下來,“不是還有程沐予去查嗎?”
不過她沒有想到,程沐予竟然直接去京兆府報了官。
而此時的昌平侯府中又是另外一種氣氛了。
只見昌平侯爺坐在那裡,一臉的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