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默然不語,的確,這陣子梁王有些地方的確是跟以前大不一樣了,這讓清溪不由想起之前曾經有人易容成程沐予的樣子騙過了梁王府裡的所有人……
聽得清溪提起這個,程沐予搖了搖頭,“他的確就是父王,我已經確認過了。”當他覺得父王有些異常的時候,也有過這樣的猜測,所以他就去試探了一下,提起了一些自己小時候的事情,那些只有他們父子兩個知道的事情,而他完全都答得上來,他的確就是父王無疑。
清溪心想也是,想要完全裝成另外一個人是不容易的,一舉一動的練習都要花費很長的時間。
所以說,王爺真的是被那個邢夫人給迷住了是嗎?以至於不惜跟程沐予產生衝突?
這件事在梁王府裡掀起了軒然大波,所有人都在觀望著後續會如何。而在沐世子將那侍女給帶走之後,這件事似乎平息了下來,邢夫人那邊也沒了動靜。
到了次日一早,梁王來到了清溪和程沐予的住處,一改昨日霸道蠻橫的模樣,神情之中反而帶著幾分歉意。
“昨天的事情,我做的確實有些不對,你們別放在心上。”梁王這話是對著清溪說的,眼睛卻不由瞥向程沐予,顯然他也覺得自己惹到了自己的兒子。
程沐予神情冷冷地看著梁王,“父王,您昨天可不是這樣說的。我們手底下的侍女不過是做了她本分的事情,卻被父王您下令打成那個樣子,您不是不清楚,我的書房不許旁人進的,就算是父王您若是沒有我點頭答應,也是不行的。不讓邢夫人進去合情合理,父王有什麼理由要處罰我們手底下的侍女?”
梁王的面上有些尷尬,“這個我知道,但是……你們也知道蔓兒的出身,她本來就有些自卑,這又是剛進府裡不久,不知道這些事情,所以她就以為是那個侍女看不起她才不許她進的,說到底也是個誤會。我也不過是做做樣子,讓她心裡好受一些而已。”
“您要怎麼去討好您的妾室,這不關我們的事情,我們院子裡的侍女由不得您隨便打罵就為了哄您的妾室。”
程沐予的語氣毫不客氣,梁王的面子也有些掛不住,“不過就是個侍女而已,打了就打了,她不是還好好地活著嗎?怎麼好像是我犯了大錯一樣,你看看你是怎麼跟你父王說話的?”
“如果父王您非要這麼強詞奪理的話,那我跟您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梁王聞言氣得冷哼一聲之後,拂袖離去。
從這天之後,父子兩個很少見面,雖然同住在一個王府之中,偶然碰到了,兩個人也不跟對方說話。
王府裡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
而就在這種氣氛之下,那邢夫人竟然主動去找了清溪。
太陽即將落山,天邊的紅雲倒映在水中,讓這池水都好似沾染了一抹胭脂色,清溪半倚在欄杆上,手裡拿著魚食撒向水池之中,引得那些魚兒競相爭食。
微風漸起,碧兒從屋裡拿了披風出來給清溪披上,這時候,一個侍女朝這裡走了過來,微一俯身,然後開口對清溪道:“世子妃,邢夫人來了,您要見嗎?”
清溪聞言眉頭微挑,覆又撒下一把魚食之後,才道:“先等一下。”
這一次那邢夫人倒是老實,在侍女回來之前,她也便是在院子外面等著。
但是突然之間,眼前閃過一道白光,帶著凌然的寒氣,以及殺意,迅速朝著她飛掠過來,邢夫人頓時面露驚恐之色,下意識伸手來擋。
一切彷彿都停住了,等她睜開眼睛的時候,還因害怕而屏著呼吸。
之前眼前這人朝她一拱手,道:“原來是邢夫人,屬下還以為是外人要擅闖,真是對不住了。”
原來這人是程沐予安排在院子裡的暗衛。
邢夫人猶是驚魂未定,瞪大了一雙眼睛看著面前手持長劍的男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顯然是被嚇壞了。
恰在這時,方才去稟報清溪的侍女走了回來,只見她徑直走到那邢夫人的身邊,垂眸輕聲道:“世子妃請邢夫人您過去。”
“這是怎麼回事兒?”邢夫人依舊看著面前的男人,面上帶著幾分慍怒。
“這是世子安排守著院子的暗衛,為了保護世子和世子妃的,若是冒犯了邢夫人您,還請邢夫人見諒。”侍女不卑不亢地應道。
那邢夫人也的確沒有再說什麼,任由那侍女將她領著去見了清溪。
清溪仍舊在池邊的水榭裡坐著,見著邢夫人來了,衝著她笑了笑,但是那笑意分明未達眼底,“邢夫人來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