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這個場合,玉彤才能看到家中的眾人。
侯爺張懿身材頎長,玉彤聽聞他武藝過人,現在看也確實是如此。大姐張玉窈能夠當上皇子妃,與這位大伯的功勞分不開的。
這年頭選親,個人素質暫且不說,門當戶對實在是太重要了。瞧小朱氏還是老太太孃家親侄孫女,只是朱家地位現下不如張家,所以小朱氏在李氏面前伏低做小,不敢說二話。
再說平西伯府出身的王氏,因為其是嫡出,父親兄長皆得到重用。所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在府裡無人敢略其鋒芒。
只見他端著酒杯與眾位兄弟,侄子說話,皆以勉勵為主。張釗也站起來跟兄弟們一起喝酒,他往旁邊桌子看了一眼,跟張懿道:“怎麼沒看到二哥的兒子?今兒可是團圓夜啊!”
家族自以和睦為主,尤其是張釗這樣遵從孔孟之道的人來說,仁義禮智信缺一不可。
張懿這些年也習慣倆個侄子不過來,現在看張釗一臉不贊同,想解釋,卻又突然一想,是啊,華氏不過是個婦道人家,她只會為了自己的眼前利益而斤斤計較,難道讓這麼一個婦人斷了二弟的香火不成?
張榭跟張武都沒說話,張榭純粹是因為她家跟二房華氏關係不錯,自家妻子性格憨直,平時二嫂還會幫襯一二,再說二哥寵妾滅妻,鬧出後宅不寧,這也是必然要承受的後果。而張武則覺得自己要認清本分,庶出就不要多言,跟小時候一樣最好。
“先把他們倆人叫過來,在這裡跟長輩行禮,今年祭祀就把他們加進去吧。”張懿不僅是侯爺,還是族長,今年祭祀若有二房的倆個孩子,也算是給老二留了香火了。
顯然女人這邊正在說話,並沒有太聽清楚,玉珠跟玉涵不知道在說什麼,玉鳳依舊是那幅半睡不醒的樣子,甚至是老太太正在喝湯。
直到有兩名少年走了進來,他們身上穿的連侯府管事都不如,玉彤滿臉茫然,曲氏低垂下頭,老太太卻抬起頭來。安平候張懿帶著他們上前請安,倆人口呼:“給祖母請安。”
老太太指著大的那個,有些恍惚:“耀哥兒?”
玉彤心中一動,張耀是她的二伯父,華氏的亡夫,這兩位很有可能就是二房的倆個兒子,她看向曲氏。
曲氏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還是張榭介紹道:“老太太,這是二哥的長子和次子,松明和松潤。”
“你們都這般大了?”老太太幾乎有些不可置信。
張懿笑道:“是啊,今年祭祀讓他們在二弟牌位前頭上一炷香,也免得二弟在底下受苦受罪。”
“好好好,老大,你安排的很好。”要說老太太先前也贊同華氏對兩個庶子的處置,因為這倆人是秦姨娘生的,誰願意看到自己的兒子喜歡一個丫頭出身的姨娘,也預設了華氏謀害了秦姨娘。
時間一長,她的兒孫也多,也不大管事了,很快就忘掉了這倆個庶孫,現在看到這麼像她兒子的人,不禁潸然淚下。
曲氏連聲勸道:“老太太,這是喜事,如今松明和松潤也來了,您該高興才是。”
侯夫人李氏也道:“既如此,他們男人要去祭祀,我們女人過會子再去,您也穿件大衣裳出去才是。”
小朱氏頭一個響應婆婆的話,讓下人打了熱水,擰了熱帕子給老太太擦臉。她也覺得一碼歸一碼,華氏跟秦姨娘的恩怨,隨著秦姨娘死就應該止了,稚子何辜?
當初華氏給玉晴的陪嫁有多少是二叔張耀的私產,大家都心裡有數,即便松明和松潤繼承了二房,到手的東西仍然不多,因為華氏活著會把錢都給她的女兒,曾經玉晴還想招贅,要不是自家公公攔著,恐怕家裡就要出個贅婿了?
雖說當時是為了玉窈順利入選,不想傳出什麼壞名聲,可這也算是在一定程度維護了張耀的倆個庶子的利益。
松明和松潤彼此相視一眼,他們溫順的跟著張家的男人進了祠堂。
華氏幾乎麻木的癱在椅子上,曲氏過來拉她:“二嫂,咱們該去祠堂了。”
該死的,那種感覺又來了,華氏感覺兩股直顫。曲氏在她耳邊幽幽的道:“我的成哥兒今天終於可以把骨灰放進來了,可憐他如今若是長大了,此時怕也能到祠堂了吧,二嫂,你說是不是?”
華氏,你別以為你能逃的過,當年要不是你知道我看到了王菡萏的醜事,為了示好四房,我絕對不會陷入如此境地,我的成哥兒也不會死,現在只是讓你小痛一下而已。
玉彤跪在祠堂外面的感覺,唯有一個字冷,這樣的場合玉佳和玉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