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今天咱們可以多添點茶葉回去,姐夫她們家不是送了不少過來嗎?”玉彤想著侯府的人回禮也多是布匹什麼的,值錢的也沒有。
她現在已經被曲氏要求開始看賬本,學理家了。曲氏在孃家的時候基本沒學過這些,完全是在外任後張釗教導過,她自己也聰明悟出了許多方法,所以她不想女兒跟她一樣摸瞎,現在就開始讓女兒看賬本。
當然,玉彤也沒有辜負她的期望,過不了幾天就能上手,還分門別類的把每年送禮的全部整理成冊,讓曲氏輕鬆了不少。
曲氏聽了她說的話又立馬添上:“這個可以添上,你祖父最愛喝茶了,尤其是竹葉青,在家裡那是常備的。”
“娘,還有益州有名的辣椒醬也送回去讓她們嚐嚐,我想他們也知道爹爹不過是個五品官,哪裡比得上京裡的人,若是送些名貴的東西,恐怕他們還以為我們手裡有很多錢呢?”玉彤曾聽王媽媽說過,說那個時候自家老爹被分配到雲南的時候,家裡人可沒怎麼給錢,還是曲氏把嫁妝全部拿出來才渡過難關。
曲氏卻道:“怕是她們不會這麼想,都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指不定以為我們在外頭有多少錢。”
隨著玉彤越來越懂事,曲氏也漸漸不把她當小孩看待了,時不時說一些侯府的現狀也讓她多瞭解一些。
倆人正說著家事,魏媽媽進來說張瑰回來了,曲氏跟玉彤一喜,忙把桌上未看完的賬冊收拾了再到正堂。
張瑰先跟曲氏請安,他一邊請安一邊跟玉彤擠眉弄眼。
曲氏就愛看他們兄妹打打鬧鬧的,她兄弟姐妹都很多,可是大多都不親熱,有的甚至是仇人。她很羨慕兄弟姐妹的感情,所以一直讓自己嫡親的兄妹倆人多走動。
外頭下了一場大雨,張瑰的額頭上的幾縷頭髮有些溼漉漉的,玉彤連忙讓春櫻拿了乾布給他,張瑰隨意擦了幾下就把它放在案几上。
“天兒總該涼快一些了,去年爹招安的那些土匪都被冷知府上報了也要送到北大營去了,他慣會搶人功勞的,又有康王在,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招安土匪是他做的。”張瑰心裡不舒服的很,爹在益州做了三年,升不上去也難調,偏偏冷知府那樣貪心,對方有個康王這個便宜女婿,自家爹怕是又要留任了。
其實玉彤覺得留在益州也不錯,益州物產豐富,民風淳樸,其實是個很好的地方。
可玉彤知道爹孃還是想回京城的,那裡才是他們的家。
果然聽曲氏道:“姓冷的剛開的時候就自詡要招仕林之人,什麼文人首領,笑死人了,一個舉人就那麼大的口氣,還好他也算有分寸,瑰兒不用擔心。”
說是這麼說,其實曲氏心裡也沒底,他家相公的座師前幾年就過世了,也因此張釗沒人罩著了,一切都是自己跌跌撞撞拼著來的,不比別人靠山那麼多。
好在王媽媽說林家來了人,三人才一改方才迷思,林家來的人是商榷花轎繞行的路線,玉彤坐一旁靜靜的聽這位媽媽說話。難怪曲氏會一眼看中林家,這個林家確實是深藏不露,連個回話的老媽媽都條理分明,大方自然。
玉柔成親前一晚,曲氏特別讓冒姨娘跟玉柔一起過一夜,冒姨娘跟玉柔雙目對視,倆人覺得總算苦盡甘來。
“明天就是三姑娘的好日子,姨娘也沒什麼好東西給你的,我這裡有一套頭面,還是當時在侯府老夫人賞給我的,姑娘別不要,權當是我給姑娘的一點心意。”
冒姨娘話一說完,玉柔就落下淚來,“姨娘,你身上沒點銀子怎麼行?上次您就把錢都給我了,女兒可不能要了。”
上次冒姨娘就把多年積攢的兩百兩銀子都給玉柔了,她做大丫頭的時候有些積蓄,雖然七七八八的用的不多了,可是這是她的一片心意。
“三姑娘擔心我做什麼,太太對我跟夏姨娘哪次又剋扣了,太太昨兒還賞了我一對簪子讓我明兒帶。我生了姑娘一處,讓姑娘託生在我這個不中用的人身上,姑娘的好日子來了,姨娘這心裡啊,為姑娘高興啊……”
母女倆絮絮叨叨的說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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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太陽還未出來,唐夫人帶著唐晏就過來幫忙了。
昨天還在下雨,今天已經是晴天了,這是個吉兆。
寒冬臘月,益州天氣越發冷了,玉彤院子裡的花草上都被霜覆蓋了,頗有幾分蕭瑟之感。這麼冷的天,若是有個鍋子吃那就再好不過了,紅紅的辣椒油澆在熱熱的牛肉鍋子上,看著鍋裡,那吃的肯定是酣暢淋漓。
牛肉在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