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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

由都忽略了,一心只是用憧憬崇敬的目光盯著對方,要不是張孚敬久經歷練,沒準兒會被嚇到也說不定。

劉同壽能理解同伴的心情,不過他還是覺得有點丟份兒,志高兄,你好歹長得志氣好不好?還沒搞清楚人家的來意呢,你就把情緒都擺在臉上了,這怎麼行?談判麼,總要雙方本著平等互利,互相尊重的原則才好,哪怕即將面對的對手塊頭過於龐大……

但有些事是不能退讓的。

從吳山通報開始,劉同壽就已經在琢磨老張的來意了,謝丕想到的那些,他也想到了,不過卻不敢抱太高期望。把事情往好了想,容易失望,反倒是破罐子破摔,經常會絕處逢生。

總結了一下自身的價值,劉同壽很懷疑,張孚敬是不是打算把自己當做籌碼丟出去了。

現在的形勢很明顯,自己的對頭主要就是邵元節和謝丕,後者屬於私仇,前者則是競爭關係。

謝丕的影響主要是在士林中,他可以造勢、造輿論來攻擊自己,但作用不是決定性的;邵元節那邊卻很麻煩,爭寵也好,搶飯碗也罷,從龍虎山一直以來的表現來看,他們對自己的地盤看得非常緊,完全給外人涉足的機會。

而張孚敬對邵元節還是相當忌憚的,所以,自己進京之後,上門拜見,對方也不搭理。現在親自上門,嘿嘿,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誰知道背後有什麼勾當?

劉同壽心中冷笑,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在形容各異的一眾人等中,只有他和張孚敬這一老一少一派從容,倒也相映成趣。

開客棧的老闆,大多都是眉眼通透,反應機敏之輩,這間客棧的張老闆也不例外。

首輔大駕光臨,張老闆自然不敢怠慢,在最初的震驚過後,他將夥計們指使得團團亂轉。自己也親自上了陣。短時間內,他將客棧的客廳收拾得乾乾淨淨。

香,點上了。是上好的檀香;茶也煮好了,是上好的毛尖;看著那位同宗的首輔大人攜著小道士的手步入客廳,張老闆心中念念叨叨的,將漫天神佛謝了個遍。

早就看著這位小道長有福氣。能讓這麼士子都憧憬如斯,不過,怎麼也沒想到,他的福氣竟然大到了這個地步!連閣老都給招來了,要是他再多住些日子。會不會連皇上都會……

張老闆很歡喜,張老闆很期待。

當然,龍套的心情跟主角是沒關係的,此時,劉同壽和張孚敬的眼中,都只有對方。

落座奉茶,張孚敬微微抬了抬手,吳山會意。開始清場。連同他自己在內,所有人都被清出去了,現場只剩下了兩個人。

來了,劉同壽的警惕升到了最高點,他死死的盯著張孚敬的臉,一絲一毫的變化都不肯放過。他不介意當棋子或者籌碼。只要入了局,棋子也未嘗不能變身成為棋手。但他不想被矇在鼓裡,他必須對整個計劃有所瞭解。這樣才有翻盤的機會。

“恭川在信中盛讚,說劉觀主生有夙慧,出類拔萃,老夫本還存有疑慮,今日一見,此言卻是不虛。老夫在劉觀主這般年紀時,終日懵懂,只會讀書,待人處事,不及觀主十一,真是慚愧啊。”

恭川是李崧祥的字,以李崧祥的讚譽作為引子,張孚敬開口就是一番盛讚,換在普通人在劉同壽的位置上,恐怕當場就樂暈了。但劉同壽卻一點都不覺得意,禮下於人必有所求,禮數越足,人情就越大,接下來的壓力也是可想而知。

“張閣老言重了,道家講究的就是修身養性,貧道不過是多修了幾年道,對俗事不怎麼掛懷,離閣老說的榮辱不驚,尚差得遠呢。”劉同壽不軟不硬的將對方的話頭給頂了回去。

這個時候可不能順杆子往上爬,否則被人順勢一引一帶,那真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眼下京城中盛傳,張孚敬要藉著京察之際,掃清異己,力挽頹勢。

按照規制,京察大計由吏部都察院主持,採取向部院發出訪單匿名考察的方式,完成後由內閣票擬去留,或者發還各部院重審議定是否恰當,然後造冊奏請待皇帝裁決後,將察疏下發。

京察結束後,言官對留用官員拾遺。因京察而免職的官員,政治生命就此終結,不得敘用。

最初定下這項制度的時候,朱元璋應該是從整頓吏治的角度考慮的。在官員們頭上懸一把利劍,讓他們時時刻刻都警惕著,不敢懈怠,不敢妄為。

但開國一百五十年,這項制度早已經變了味,公正嚴明的味道漸弱,勾心鬥角的勢頭漸起。六年一次的京察,成了大明朝堂黨爭的延續,代表著重新洗牌的機會,外間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