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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韋郎中跟劉同壽結怨,是因為他做了黃班頭的眼線,算是給縣衙做事的。但現在馮知縣和劉同壽的關係好得如同蜜裡調油,黃班頭見到小道士,更是隻有點頭哈腰的份兒,先前那點嫌隙,早就沒人記得了,只有韋郎中的怨恨與日俱增。

按說,要不是劉同壽發話,他早就被憤怒的鎮民們打死了,於他有救命之恩。而且,他多次冒犯質疑,小道士事後也沒找他算賬,他並沒有理由怨恨對方。

可是,人心就是這麼奇怪,狹隘的人,從來都不會從自己身上找原因,而是更願意把所有不幸歸咎於人。比起自省,這樣做的難度要低得多,何況,他的不幸確實跟劉同壽也大有干係。

自那天以後,他就成了鎮子上最不受歡迎的人物,無論走到哪裡,人們都是冷眼相對,連剛會說話的小孩子都會指著他的鼻子說:壞人……他沒有面對橫眉冷對千夫指的養氣功夫,更加沒有那個底氣,最終只能變成一隻灰溜溜的過街老鼠,惶惶不可終日。

這比被人打死,似乎也強不了多少。

本來他還可以拜託黃班頭,看看能不能換個戶籍,搬出東山鎮,只可惜沒過多長時間,縣衙也被劉同壽給收服了,連知縣大人見到小道士,都是一臉春風,誰又理會他這個小人物?

想來想去,也只剩下了兩條路,要麼去紫陽觀負荊請罪,痛改前非,請求原諒;要不然只能放棄安逸的坐堂生涯,去做個走街串巷的鈴醫,遠遠離開東山鎮。

後面那條路很艱辛,鈴醫的日子是很不好過的,李時珍的爺爺做的就是這個,李言聞一心要兒子棄醫從文,很大程度上,也是受了這件事的影響。

沒奈何,韋郎中只能去告罪了。劉同壽接待了他,態度也還不錯,但對於他的處境卻表示愛莫能助。用小道士的原話來說,那就是:貧道總不能挨家挨戶的去勸人跟你說話吧?

希望破滅了,韋某人的苦難還在繼續。他認為這是小道士一手造成的,實際上他也沒想錯,比起直接把人弄死,還是豎個活生生的反面典型更給力,在施恩之餘,也讓人看到了另一種悲催的下場。

等到李家父子出現後,韋郎中的日子更是雪上加霜,原本鎮上只有他一個醫生,鎮民們生了病,還是會上門的,遠近的村莊也是如此。

可李言聞一到,立刻施展妙手,起沉痾,救急症,無論是什麼疑難雜症,都是藥到病除。

手底下有真本事,再加上孝子拜求,仙人指路的典故,頃刻間,李神醫之名就傳遍了整個上虞。來東山鎮求醫的人更多了,但沒有哪怕是一個病人會正眼看他一眼,所有人都是衝著神醫和小仙師來的。

韋郎中連死了的心都有了,不過天無絕人之路,他又發現了另一條出路,那就是配合柴家,毀掉劉同壽,並且給自己換場富貴。

跟柴家的接洽很順利,可後面就變得坎坷了。劉同壽行蹤飄忽,讓人捉摸不定,即便他在家待著,道觀內外也總是擠滿了人,韋郎中這個沒啥地位的人根本就沒機會靠近。

直到近期,他才找到機會,把共濟社中堅的名單賣了出去,讓餘姚那邊一網打盡。只不過這算不上多大功勞,共濟社的名聲在上虞響亮得很,幾個中堅時常在外奔走,想得到名單並不很難。

不過,他總算是看到了機會,柴家也提高了對他的重視,柴老爺親口吩咐,只要他能掌握小道士的行蹤,以及在鎮上的動向,這次就記他首功,事後必定重重有賞。

積怨已久,加上重賞,就像是看到肉骨頭的餓犬,韋郎中也是打足了精神。只可惜,出師不利,他雖然發現了劉同壽策動的第一波攻勢,但時間上卻晚了些,情報傳遞的不夠及時,柴老爺的反饋則是一頓痛罵,讓他羞憤欲死。

知恥而後勇,接下來的幾天,在他的多方奔走之下,總算是得到了一些準確的情報,並且及時的傳達給了柴家的聯絡人。

“劉小賊正煉製寶物,準備獻給皇上邀寵?你確定這訊息準確?你可知他煉製的是什麼寶物?”在上虞坐鎮的是柴府的管家,早年在海上當過船長,去過倭國和南洋,見多識廣,是柴府數一數二的精明人。

“金丹!”韋郎中煞有其事的說道:“鎮上適合舉火的地方只有那麼幾處,要麼是鐵匠鋪,要麼就是那幾家瓷窯,瓷窯更隱秘些,他這些天一直都躲在那裡,自打他進去後,每日裡燒窯的煙就沒斷過,能自由進出的,只有他身邊那個狐媚子和那幾個江湖人……”

“那也不能確定他在煉製金丹啊?”

“我還發現了,運進去的材料中,除了燒瓷那些掩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