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三年,終於搞定了高考,然後還獲得了不錯的成績,任誰都會覺得身體輕飄飄的,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
可在嘉靖看來,這顯然是領悟大道,吸收了天地靈氣的結果。所以,不經意的推倒了端妃之後,他奮起餘勇追殘寇,把眾嬪妃都給放倒了,這才想起了他的首輔。
“張愛卿,這些年來,你從來沒瞞過朕,但如今……”嘉靖難得的斟酌了一番用詞:“你有沒有什麼要告訴朕的?”
“老臣侍奉了陛下十多年,如今也到了功成身退的時候了。”張孚敬的語氣有些低沉,“老臣能力有限,此次京察,未能徹底解決朝廷的冗員問題,不過,情況已經得到了大大的緩解,戶部的壓力減小了許多,陛下再有什麼用度,也不會如之前那般捉襟見肘了。”
“張愛卿,你怎麼又故事重提?”嘉靖眉頭一皺,奎怒道:“朕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朕和大明朝廷,都離不開你,朕還要你幫朕中興大明呢!姜尚以九十高齡出仕文王,留下一代賢明,張愛卿你方過古稀之年。又哪裡稱得上老?”
“陛下厚愛,老臣感激涕零,雖粉身碎骨,亦難報萬一!”張孚敬顫巍巍的離座而起。老淚縱橫道:“老臣非是不肯盡心報效,只是天命不由人,近年來,老臣疾病纏身,精力時有不濟,萬一有所錯失,誤了身家性命是小,若是壞了國家大事。引得滿朝攻訐,朝野不寧,老臣豈不是辜負了陛下,成了罪人啊!”
嘉靖默然。
他聽出了張孚敬的言外之意。老頭是在暗示他,裁員引起的連鎖反應很快就會到來。若是他聽任局勢發展,士大夫們的仇恨就會牢牢的鎖定在張孚敬身上,可他若是插手,很可能會引發其他變數。
這變數造成的威脅不會太大。至少大不過當年的大禮儀。他也心知肚明,張孚敬在京察過程中,並沒有摻雜多少私心,九成以上。都是為了他,和他的大明王朝。不過。為了別人的事把麻煩攬上身,這可不是嘉靖的作風。
首輔沒了。就換一個好了,後面排隊的人多著呢。
張孚敬去意甚堅,又點明瞭利害關係,嘉靖不但挽留的心思淡了,連最初要質問的那件事,都沒心情問了。老張若是致仕,他跟劉同壽到底有什麼關係,還有什麼可重要的?
而且,想到張孚敬這些年鞍前馬後的周到服務,大禮儀中的衝鋒陷陣,饒是以嘉靖的涼薄,一時也是感慨萬千,頗有些依依不捨。
“張先生若去,以後又有誰人能代?”
雖然不是很用心,但此時的嘉靖還是相當精明的,朝堂局勢他也是瞭然於胸,知道張孚敬身後無人,也沒人可推薦。他這聲嘆息,純粹是感情的發洩,並沒指望張孚敬會給他個答覆,誰曾想,張孚敬真的接話了。
“蒙陛下不棄,老臣確實有個人選想向陛下推薦。”
“……是誰?”嘉靖一愣神。
按照正常的套路,張孚敬應該再三謙謝,然後他拿出幾個人選來問對方意見,最後,再蔭其一子,也算是成就君臣之義了。誰想到,張孚敬突然不走尋常路了。
“舉賢不避親,老臣要舉薦的,是老臣的不肖弟子。”
“張愛卿的弟子?”莫名其妙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嘉靖的眉頭擰成了一團,“是林大欽?或是吳山?還是……他們的資歷、學識能接張愛卿你的班?張愛卿,你不是急糊塗了吧?”
“不敢欺瞞陛下,老臣這個弟子新收不久,論經史文章,差林、吳等人甚遠,但若是比較學識閱歷,就遠超同輩了。”
“愛卿門下竟有如此人物?朕怎麼會不知道?”嘉靖茫然,若是真有這種人,張孚敬沒道理一直藏著啊,官場講究的是積累,而不是一鳴驚人。
“陛下知道的,您早間還見過他……”
“什麼?”嘉靖失聲驚呼,他抬手指著張孚敬,一時竟是說不出話來。今天他見過的人相當有限,除了在朝堂上看得膩歪了的那幾張老臉之外,就只有劉同壽勉強符合條件了,至少年紀是。可是,劉同壽分明是個……
揮揮手,趕走聞聲衝進來探看的幾個宦官,嘉靖冷著臉問道:“張愛卿,你莫非在戲耍朕嗎?”
張孚敬面色平和,坦然自若:“君前無戲言,老臣怎敢欺君?”
嘉靖冷笑道:“那你倒是給朕說說,怎麼讓一個小道士接你這個首輔大學士的班?”
“陛下莫要忘了,老臣那弟子沒有入道籍,他不是道士,只能算是個修士……”
“就算這樣,他連功名都沒有,又怎麼可能入朝?難道你要讓他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