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 倒也不叫人討厭。
與他寒酸的打扮相對的,是他一副好相貌。
少年人不像是同齡的公子哥兒那樣養了一身細白的面板,他的膚色略深; 帶著微微的蜜色; 像是染上了陽光的色彩; 一雙眼睛又黑又亮; 配著他長長密密的睫毛,和秀氣乖巧的表情,看人的時候有種分外無辜的感覺。
大約是蘇明若真的很好認,少年人見了她頓時露出笑臉來,他笑起來的時候就露出淺淺的梨渦來; 再加上一對小虎牙,看起來年紀就更小了一點。
“你來啦!”他一雙眼睛帶著天生的無辜看著蘇明若:“你一定就是蘇明若蘇縣主對吧?”
蘇明若微微點頭:“你是誰?”
她現在很確定自己不認識面前這個人,至少她雖然時常不記名字,但認識的人若是見了面,就算不能立刻想起來,他也一定會覺得眼熟的。
“我叫衛然!就是那個衛然!”
見蘇明若還是迷茫的看著他,衛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對了!我有信!把信給你看!”
他伸手從包袱裡翻找一下,翻出了一封被折的相當整齊的信來。
蘇明若卻在接過信的時候愣了一下:“書容姐姐?”
她看了眼衛然,也顧不上問什麼,就開啟信封看了起來。
這確實是鍾書容的信,信上大致說衛然是個挺不錯的孩子,不過生活沒啥著落,鍾書容又想著他的本事蘇明若或許用得上,就讓他來找蘇明若了。
蘇明若這才記起來:“我記得去年年前書容姐姐來信說要給我個禮物,算是驚喜,年後就到,該不會就是你吧?”
衛然連連點頭:“對,是我是我,就是我!”
然而蘇明若問道:“說起來是年後就到,但現在已經快六月了吧?”
馬上半年過去了啊!
而且……
“當時說去中都,你怎麼會在石方?”
說起這個嘛,衛然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他笑的羞澀:“我、我不小心迷路了,就走錯了。”
“走錯?”
蘇明若瞪大眼睛看著他,順帶著在心裡扒拉了一下晉國的地圖。
中都位於晉國偏東面,而石方卻是晉國西面的邊境,衛然和鍾書容相遇是在北方……
“所以說,你到底是怎麼走錯的?”
偏掉一點還可以理解,但明明目標在東,人卻跑到了西面這就完全不能理解了啊!
衛然聽到蘇明若的問話臉都紅了,他小聲道:“就、就是不小心走錯了啊。”
他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蘇明若,帶著小動物的溼潤又小心翼翼的感覺:“其實,我就是有點……有點不認方向。”
有點……
蘇明若嘴角直抽。
她覺得衛然這完全不是有點,而是有很多好嗎!
不過既然是鍾書容推薦來的人,蘇明若嘆了口氣:“我等會兒還有事情,就先讓人帶你安頓下來,其他問題我們待會兒再談可以嗎?”
衛然無辜又乖巧的點頭,眼巴巴的看著蘇明若。
他似乎總是喜歡這樣直接的看人,但這在旁人做來有些失禮的行為,在衛然做起來卻半點不讓人覺得討厭。
他一雙眼睛黑白分明,眼神純淨到仿若不知世事,水潤潤的樣子真是無辜極了,便是被他看著都讓人有種想要揉揉他腦袋的衝動。
當然,蘇明若並不認為衛然真的是單純到不知世事的型別。
在這個年代,生活困苦本身就沒有天真單純的資格,何況真的不知世事的話,與他是否走錯路無關,至少他肯定不可能一個人好好的從北方邊境走到這裡來。
蘇明若再次回去的時候,白書月已經在地圖上簡單的標好了目前的形勢,見蘇明若過來也不多話,便給她介紹起來。
大約是時間倉促,白書月瞭解到的情況也不多。
但在蘇明若看來,雖然瞭解的情況不多,但都很有目的性和針對性,而不是如同普通將領那樣是真的對形勢茫然。
蘇明若聽白書月大致講了之後,就算不能夠對前線瞭解的詳詳細細,卻也清楚明白。
事已至此,蘇明若也不再抱著她對白書月的討厭來辦事,畢竟這是私人情感,目前來說還是正事要緊。
何況僅僅從這樣有目的性和針對性的偵查來看,就足夠顯示出白書月的水平了。
因此她對白書月問道:“將軍對之後的安排有什麼想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