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你們受著許多人的侍奉,住在最奢華的金撒帳裡。”
儀華心中一驚,蒙古人稱王庭的蒙古包為金撒帳,亦為金殿。現在阿巴嘎說她和朱棣住在漢人的金撒帳裡,不就是說她和朱棣住在王公府邸,是朱明皇室?
阿巴嘎抬手在儀華臉前撫了一下,用著慈愛的聲音道:“孩子,別怕!巴格、阿拉格他們都不知道,也沒有人會知道的。”
儀華從阿巴嘎眼中看到善意,可是這又如何?攸關性命的事,她依然不敢開口承認,甚至還要否認:“阿巴嘎您真的是誤會了。我和蘇赫巴獸只是一對平凡的夫妻,靠著蘇赫巴獸獵了野獸的毛皮去邊鎮換錢過活,又怎麼能住上金撒帳。”
阿巴嘎如所有慈祥的老人一樣,寵溺的看著自己的孩子,遂也不揭穿儀華的謊言,只等她說完,忽而問道:“我有個故事,是關於一個美麗的女人,你要聽嗎?”
儀華覺得事情發展越發詭異了,卻也直覺的感到這個故事與朱棣有關,讓她明知不該聽下去。但終究抵不住心中的好奇,點了點頭。
阿巴嘎閉上眼睛,臉上露出回憶過往的柔和光亮,然後聽他娓娓的講述著一個女人的一生。
很多年前,異族還統治著中原大地時,在南方一地的最高長官府邸,他的夫人難產了,又一位遊僧救活了這名夫人,也救活了一個小女嬰。出於感激,官員一家將這名遊僧留在家裡供奉。於是,這名遊僧就待在了應天。並教導那個由他救活的小女嬰。
這樣平靜的日子過了十幾年,突然南方發生了起義,而作為當地最高官員自首當其衝,讓起義軍給俘虜了。然後一切就此發生,這個起義軍的中心人物,看到了當年那個小女嬰長成的美麗少女,當時就愛慕上了她,可兩人與生俱來的敵對的關係,讓起義首領只能將少女偷偷藏了起來。
命運的無奈中,少女只能隱姓埋名跟著這個霸佔她的男人。並在隨後的幾年裡,為這個男人生下了兩個兒子。有了兒子的少女,生命有了安慰,少女也安心的跟著那個男人。
可誰知男人的權勢地位越來越高,女人兒子也越來越多,直到有一天男人要登上至高無上的地位,他害怕自己妻妾之一是敵對異族女人的訊息不脛而走,男人便對少女起了殺心。少女是聰慧的,她在察覺男人的企圖之前,偷偷的放走了陪伴自己十多年的遊僧和奶孃,卻留下了自己死在男人的面前。
……
聽完阿巴嘎說的一切,儀華就是傻子也明白了這個強取豪奪的故事中,說的是誰講得又是誰!
而且這一切又說得如此合情合理,再與京師某些隱秘的流言相對照,不難分辨出阿巴嘎說得是真是假。但是這讓她如何相信,又讓她如何敢信——戍邊防元的大明親王,身上居然流著蒙古人的血!
儀華穩了穩心神,儘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吃驚,硬擠出一個笑臉道:“虎毒不捨子,那個男人會對那兩個男孩好,那女人在九泉下也能安心了。”
看著依然硬撐著的儀華,阿巴嘎笑了笑,繼續說道:“又過了二十多年,當年那個稍大的小男嬰已長大成*人。命運的緣分下,遊僧一眼就認出當年他親手為男孩點上的祈福印記。”話一頓,定定地看著儀華眼睛,緩緩道:“刻在男孩右股下的印記。”
聽到這,儀華再難維持表面的震驚。驚恐地盯著阿巴嘎。但轉念又一想,阿巴嘎為朱棣治過傷,就是見過朱棣右股下的印記也不為過……總之,她決不能承認她與朱棣的真實身份!
阿巴嘎似明白儀華心中所想,不再提這個故事了,言歸正傳道:“琪琪格,你來是想問蘇赫巴獸的傷勢吧?”
看著阿巴嘎又流露出悲傷而憐憫的神色,儀華覺得現在再有什麼秘密或隱情,她也不會覺得吃驚了,遂點頭道:“蘇赫巴獸,是患了什麼不治之症嗎?”
阿巴嘎似欣慰又似感嘆道:“他如他**一樣,是個驕傲又自尊心強的孩子。”
儀華聽了贊同的想道:就是因為朱棣過於驕傲自大,才導致他和自己陷入如此境地,以至流落異鄉。想畢,定下心神,等著聽阿巴嘎告訴她朱棣的病情。
阿巴嘎看了儀華一眼,又深深地嘆息一聲,方道:“蘇赫巴獸下身泡過寒水。若我沒估計錯,那寒水裡有一種物質,正好與所腿上中箭的麻藥相輔相成,再加之他延遲救治,才導致他下肢不良於行。如今,他雙腿能治癒良好,可畢竟受過寒水浸泡,冷寒傷體……你們以後可能很難再後代了。”
冷寒傷體,很難再有孩子了……難道是朱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