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斷定三郡主是否痴傻,也知道她定是有隱疾,不然哪有不哭不鬧的小孩?
眾人一番思忖,心下早有了定論,不過她們中沒一個是粗笨,自不會說一句三郡主不好。又瞧著三郡主生的粉嫩可愛,很是肖像李婉兒,確實是個難得的漂亮女嬰。於是氣氛詭異了片刻,眾人已誇起了三郡主的樣貌好,只是眼裡總有一絲異樣的光芒閃過。
李婉兒心思敏感纖細,眾人若有似無瞟來的目光,就像一把把尖銳的鋼刀狠狠的插進胸口,儘管這一切她早已預料到。可不想郎心硬如鐵,有了兒子便全然不管她母女的死活,至今朱棣都沒看她一眼……一想起儀華母子回府這十來日,朱棣沒來看過她一次,就不由地暗恨:憑什麼她是王妃,自己一個官家千金卻只能和商女平起平坐?憑什麼她能接連生子,而自己機關算盡只得了一個痴兒?!
想到這,李婉兒猛的抬起頭,死死盯著咿呀歡叫的曦兒,看著他不停的甩著小腦袋,短細的脖子一晃一晃的,腦中一個瘋狂的念頭陡然而生:若一把掐住那細小的脖子……沒有這個奪去朱棣一切目光的男嬰,他會不會再回頭眷顧自己?
“婉次妃。”見李婉兒臉上一片冰冷。身體卻顫微微的發著抖,攙著她的嬤嬤嚇得忙用了一股勁,很捏了捏她道。
李婉兒一個激靈,呆呆地回頭看嬤嬤,餘光卻發現王蓉兒急忙低頭的動作。
幾乎同一刻,李婉兒灰白的面上立時有了精神,眼底深處卻劃過一抹陰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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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儀華在聽見眾人議論的一瞬,她已很快地轉過頭,目光在朱棣的四名妃妾身上一一掃過。郭軟玉牽著大郡主,神色溫柔似水;李映紅站在王蓉兒的身邊,幸災樂禍的望著三郡主;王蓉兒沒理會她的二郡主,她微微低著頭,臉上似乎晃過詭異的笑容。
見此,儀華不由多看了幾眼王蓉兒,方移目向李婉兒看去,卻見李婉兒柔美的容顏上,有著猙獰森然的笑容。她看得一驚,又發現李婉兒狠毒地盯著一處,她忙順著視線一看——居然是正嬉鬧的曦兒!
這個女人要做什麼?!
儀華心裡猛然一緊,腳下不禁一個趔趄。身子悠悠晃晃了幾下。
朱棣眼疾手快,連忙一把扶住儀華的腰,目中有不掩飾的擔心:“怎麼了?”
攙著儀華的阿秋,也忙不迭焦急問道:“王妃,您怎麼了?可讓請個脈?”
儀華抬頭,望了一眼朱棣,又看向李婉兒,見她臉上卻無半分異樣,仍是一副嬌弱的樣子,她收回目光,望著朱棣嘴唇微微噏動了幾次,最後只是搖了搖頭道:“沒事。”
朱棣低頭看了一眼儀華,眼睛又抬起往李婉兒那邊看。
察覺朱棣的目光,李婉兒臉上閃過驚喜,忙展顏回以一笑,不想卻見朱棣、儀華親暱站在一處,她心中霎時抽搐一般的痛。
朱棣厭惡的移開目光,看向眾人道:“諸位夫人坐吧。”語氣淡淡的。
眾人言不由衷的捧話一停,往過一看,看到朱棣正扶著儀華的腰立在,這才記起儀華已有七個月的身子,人是不能久站,紛紛歉意的對儀華笑笑,三三兩兩地回了坐。只有幾名陪母前來的小姐,因常不見外客,極不容易能一見王爺的面,都一邊往位上走一邊悄悄地扭頭看朱棣、儀華,眼中隱藏著幾分羨慕。
就在一切似乎回到了正軌的時候,在場的人誰也沒有想到。不過三、四歲大的二郡主突然指著三郡主,奶聲奶氣的叫道:“妹妹不哭不鬧,就是個小傻子!”臉上的神情很認真。
此言方落,原本熱鬧屋裡立刻鴉雀無聲,誰也沒再說話。
正要落坐的王蓉兒聽了女兒說的話,心裡非常害怕,又感周圍的氣氛詭異,她看也不敢看朱棣一眼,連忙快走兩步來到二郡主乳孃跟前,厲聲斥責了幾聲女兒,才對眾人道:“童言無忌,小孩子說話,不過是胡謅而已。再說小姐妹們在一起,常要拌幾句嘴。”說完,王蓉兒掩飾性的笑了笑,那笑容裡很有幾分尷尬。
這是什麼地方,這裡的主人是誰,他們就是說黑是白,那也是對!眾人不敢心裡信不信,臉上自然順著話說。
二郡主委屈了,不明白母親為什麼指責自己,於是哇哇的哭喊道:“我說的都是實話呀,我沒有說謊話。妹妹就是一個小傻子!”
王蓉兒嚇壞了。她見朱棣沉著臉,眼看就要發作,她不敢去思考,也來不及思考今日她女兒丟了王府的臉,接下來面對自己母女的會是什麼?她只是搶在朱棣前頭,一把拽過自己的女兒,用力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