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應對道:“多謝三哥關心,我夫妻已脫危險。”
朱棡看著朱棣一派謙和的態度,心裡不屑的嗤笑了一聲。他從小與朱棣打交道,會不清楚朱棣暴怒的性子?不過現在倒是會裝了,博得了朱元璋的歡心。害他被拘禁鳳陽整整一月有餘!杖責一百軍棍!
這筆賬他定要討回來!
想到這裡,朱棡不懷好意地笑了。
見朱棡斜唇而笑,朱棣心中一緊。幼時他們兩人爭鋒相對後,朱元璋和淑妃呵斥他的時候,朱棡總是站在一旁看著他這樣的笑。
果然,下一刻就見朱棡往前欺了欺身,面上露出一抹“不及眼底”的擔憂神色,對他道:“四弟,你子嗣是眾兄弟中最為稀少的,這次聽說弟妹有喜了,本該是可喜可賀的一件事。可又聞弟妹是在‘染疾’期間得喜,你三嫂聽了很為你們擔心,怕孩子生出來有……”
話沒說完已住口,直至見到朱棣臉上有瞬間的緊繃,朱棡這才鬆了口,一派羨慕的語氣道:“還是父皇偏心你夫妻兩,不過也是操心你子嗣稀少的緣故。那,就在幾天前,父皇已經派了醫術高明的太醫北上,務必在弟妹臨盆前趕到北平,以防有意外發生!”
說畢,朱棡直起身,好整以暇的看著朱棣。
朱棣雙手緊攥成拳,雙腿死夾馬肚,全身肌肉緊繃,面上仍是一派不動聲色,心中卻是如墜冰窟的森森寒意。
他被害險於漠北,九死一生而回,沒得到半分的補償。反害妻兒雙雙陷入危險!而且此子極有可能是自己最後一滴血脈!可這又如何?朱元璋子嗣二十餘人,直系皇孫近百人,隕一個皇孫再尋常不過,並且還是一個血統不純的!
想到自己與弟弟朱橚的身世,朱棣心中霎時五味雜陳,最後只餘一抹自嘲在心。
原以為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藩王,霸主一方,就不會受他人牽制,可竟連妻兒也不能保住。看來這世間只有九五之尊,才可以……
念頭及時剎住,朱棣背後冷汗直流,目光卻不由自主的望向皇城。
朱棡見朱棣視線越過他往宮裡望去,想起今日是接朱棣入宮,又看朱棣面色不改的樣子,心中不悅,不由嘲道:“父皇如此眷顧四弟,四弟當滿心感恩,為兄也就不再這耽擱了。”略一頓,往兩旁騾夫們睥睨了一眼,嫌惡的一哼:“此地有贓物汙目,早走為上!”
說罷,也不再演“兄友弟恭”的戲碼,朱棡青緞厚底朝靴。踏在馬鐙上,兩腿用力將馬肚皮一夾,馬鞭一揚,飛一樣的駛回城內。身後十幾名錦衣衛立馬跟上,緊隨其後。
遠見朱棡的身影隱於地上黃塵之中,朱棣額頭青筋暴露,雙目怒火熊熊,卻只是冷冷的吐出一字“走!”就帶著自己的侍衛在大道之上飛馳。
兩批凶神惡煞的人走了,他們的馬匹旋起了地上的黃塵,舞出了一條騰空的黃龍,帶給了騾夫們撲面的黃塵。
騾夫們“呸呸”連啐了幾口。剛想罵咧出口,猛然憶起他們隱約聽到的“父皇”二字,到底懼怕不敢罵出,心中卻止不住嫉妒的遐想:說書言唐初兄弟闔牆,在皇城入口來了一場“玄武門之變”,說不定明初也要……哼……
沒敢再想下去,騾夫們各自趕著騾子車,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這時,太陽從東方升起,萬丈霞光穿過十三道城門,照向象徵至高無上權利的金陵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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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茶水間
朱棣一身風塵未去,面無表情地坐在一方紫檀木扶手椅上,旁邊同質的高几上,盛放著清香怡人的茶水、精緻可口的糕點。
陪侍在一旁的宮監,從他的穿著緞子、不惑之年看,顯然是一名能主事的。他確實是一名茶水間的掌事公公,並且在宮裡待了三十來年,也知這位就藩北平的燕王,歷來不受朱元璋寵。可別人到底是一位藩王,他一個小小低階宮監哪敢有半分怠慢。
想著,宮監又看了一眼那不曾動過的茶水與糕點,鼓足了勇氣上前半步,陪著小心道:“燕王殿下,可是這茶點不合您意?”感受著屋子裡沉寂寂的氣壓,他吞了口唾液續道:“不知燕王想用些什麼?小的這就去準備……唔,皇上離下朝還要半個時辰呢!”
朱棣目中閃過一絲不悅,他最不喜被人打斷思路,現在又時間緊迫在即,偏生這宮監還來觸眉頭。不由地,朱棣臉上頓時黑了一層,但還是顧及這人是宮裡的,遂沉聲吩咐道:“不用,退下!”
宮監讓這話一噎,尷尬的退到一旁。
朱棣卻雙手握拳放在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