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羊皮罩泛著黃昏一樣的光影,為寒風凜凜的隆冬之夜平添了些模糊的暖意,也為無父子無夫妻的冰冷天家的家宴融上了暖色。
然而,一場誰也沒想到的意外,為這個難得一聚的皇室家宴蒙上了一層暗影。
滿殿明燭華光之下,觥籌交錯之上,“哐啷”一聲杯盞碎地。那隻杯盞是御賜的月光杯,是魯王受皇恩的象徵,隨著它的玉碎滿地,滿殿的皇室貴胄全停下了交談,神色不一的望著突然倒地的魯王——一個不及弱冠的十九歲少年。
“不!檀兒你怎麼了,可千萬別嚇母妃啊!皇上,檀兒他這是怎麼了……”雖無皇后之名,卻掌皇后之權的郭寧妃,此刻已儀態盡失,只顧跪坐在他唯一的兒子身旁哭喊,高髻上珠翠鳳釵隨著劇烈顫抖得身子晃動。
一旁還未脫稚氣的魯王妃,早已不見春風滿面的傲色,只是六神無主的跪著,掩面低泣。
朱元璋看著階下陡變的場面,一臉鐵青的衝下龍椅,暴怒道:“哭什麼?無知婦人!來人,宣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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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噶,這章不知道取啥子名字,碼字的章節越發沒主題了,咳咳咳過度呀)
第一百七十六章 過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過了
不久前還是觥籌交錯鼓吹喧闐,轉眼間,卻是人心惶惶騷動莫名。
燭火明耀的金殿內,沒有一個人料想到,就在戒備森嚴的皇宮家宴上,統攝六宮的後宮之主,與今上唯一的一個兒子,竟然當場中毒昏迷!
今上,一位少為遊僧,後推翻蒙元暴*,重建漢人政權的開國之君,在得知愛子身中劇毒的那一刻,他威嚴的面龐出現的不是作為慈父的擔憂,而是一種發至內心深處的恐懼。但他終究是一位威武的帝王,即使他已屆花甲之年,仍在眾人發現之前,將那一剎的恐懼化作龍顏震怒與對整個皇室的擔憂。
也在這時,朱元璋幾乎立刻下令調集錦衣衛,嚴守金殿,不準任何人進出大殿。同時,將殿中侍候的宮人以及御廚諸人關押,嚴密看管盤查。並召太醫院眾太醫入殿,為殿中的皇室成員請平安脈。
“燕王妃,還請您隨小的來。”一個面無表情的內侍走到儀華的身邊,躬身道。
儀華方及起身,又來了一個白麵太監走過來躬身道:“請楚王妃隨小的來。”
聞言,與儀華同坐一席的楚王妃如驚弓之鳥,霍地一下起身抓住儀華的衣袖,臉上盡無血色:“四嫂,你等一下,我們一起去。”不過寥寥數語,卻帶著不自然的顫抖。
見眼前這兩名內侍無異議,儀華僅遲疑了一下,便向楚王妃點了點頭。
一得回覆,楚王妃幾乎立刻上前,緊緊抓住儀華的手。
兩手相握,手心裡滲滿了粘膩的汗。
楚王妃詫異的扭頭,望著一臉平靜鎮定的儀華,瞠目道:“四嫂?”
她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又怎麼會不怕?儀華苦笑:“走吧。”
楚王妃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儀華,不再做聲,與儀華沉默的隨內侍走向西面的偏殿。
一路走過柔軟的猩紅地幔,眼前人影幢幢,叫不出他們每一個人的名字,卻可以從他們看似平靜的面孔上看見了同一種神色——害怕與戒備。
原來,這就是天家貴胄。
原來,這就是他生長的地方。
心念間,不覺走到了偏殿的入口,儀華驀然回首,東面席次上仍然尋不見那抹熟悉的身影。沒來由地,儀華心裡有幾分忐忑,卻理不清為了什麼,她已邁步走進了西偏殿,身後兩扇厚重的漆紅雕花門也“嘭”的一聲關上。
隨即兩名神色嚴肅的嬤嬤過來,將她和楚王妃分別引入一間屋子,如選秀女一樣衣裳褪盡,由醫女嬤嬤細細檢查後,這才穿回衣裳走出屋子,由太醫請平安脈、喝下那所謂的清毒湯。
一飲而盡,儀華放下只剩殘汁的藥碗,就見楚王妃一臉羞憤的從對面的屋子走出來,等看見她已出來了,楚王妃忙要過來尋她說話,卻被一名內侍搶先道:“燕王妃,燕王殿下正在後殿等您,請您隨小的過去。”
朱棣最先被請入東偏殿,卻一直沒有見他出來,儀華到底是擔心朱棣的情況,便只向這幾日迅速攀起關係的楚王妃歉意的點了下頭,快步隨那內侍去了後殿。
後殿與正殿隔了一個院子,穿過大約數丈方圓的院子,便是後殿。
許是行布匆匆,未走上片刻,已到了後殿門外。
“啟稟皇上,燕王妃到。”領路內侍尖細的嗓子在風雪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