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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儀華掩在被褥下的肚子,喜形於色的說道:“王妃,辛苦你了。”兩年多來。這是她頭一次在朱棣身上看見尊重之色,果真是此一時彼一時。儀華垂下眼睛,吁了籲胸腔間的氣息,掀眸凝視著他,搖頭一笑。

“太醫說你最遲四更天醒,倒是一分不差。”相視之間,朱棣臉上的喜色淡下,不著痕跡的審視了儀華片刻,驀地隨口說了一句,便對一旁的太醫婢女道:“先服侍了王妃服下藥,你再去看看她風寒可有好轉。”太醫、婢女莫敢不從,忙挨次上前服侍。

這時,朱棣又開口道:“你主子有了身子,又正患著病,你去拿些軟枕與她靠著。”阿秋見朱棣皺著眉頭指著她說,先是駭了一跳,接著笑逐顏開的應了聲,忙去取了兩個靠褥放在儀華身下。

靠在軟實的靠枕上,儀華卻覺一身的不自在,更有些承受不住朱棣灼灼看來的目光,想了一想,她找了話引了注意力,道:“王爺。熾兒呢?”這話使朱棣想起朱元璋離開時的話,心中沉了沉,面上不動聲色的道:“熾兒已睡下了。王妃你先喝了藥,本王一會有事與你說。”

儀華隱隱猜到朱棣要說何事,卻只作不知,雙眼疑惑的看了看朱棣,便由著太醫婢女侍候她服藥、請平安脈。

不一時事畢,眾人相繼退下,朱棣走到床沿邊坐定,目光鎖在儀華的臉上,淡淡的道:“王妃。父皇知道你和……令姐的事了。”儀華心中暗道一聲——來了!即刻,蒼白的臉上似乎又白了幾分,卻強作鎮定的笑道:“王爺,您在說什麼?是在與臣妾開玩笑吧。”說完,雙手死死地捏住錦褥,頭低低的垂下避開朱棣鋒銳的目光。

“王妃,是真的!以本王猜測,父皇他該是年前才獲知的,還有王良醫一家不久前已盡數被殺,連同他剛滿一歲的孫兒一起。”朱棣聲調平緩地說出,彷彿王良醫一家四十二口人命不過與螻蟻無異。

難怪入冬後她就再未聯絡上王良醫!王良醫全家四十二口性命就這樣沒了!若是她不是被發現有孕,說不定此刻已是刀下亡魂!

瞬間,儀華呼吸困難,彷彿有隻無形的手,扣住了她的喉嚨,“呃——呃——”地發出難聽的嗝音。

“王妃,王良醫雖受你的囑咐為國公看病,卻瞞著你暗中受賄北元人的好處,對國公下藥,他一家的秘密慘死與你無關。”察覺儀華全身陡然散發出一種徹底的絕望之氣,朱棣淡漠的面上終於浮現出一縷關切,然後展臂攔她於懷中,用著儀華從未聽過的溫和的聲音,道:“父皇透過王良醫的事查出你的身份。可你雖犯有欺君之罪,但依你國公的親生女兒這一事實,現在又有喜脈;本王便以此為你向父皇求情,他終是默許了你如今的身份,本王也算沒失信於國公他。”頓了頓,又安慰道:“王妃,你不用怕了,現下你只要安心養胎,早日為本王誕下嫡子就好。”

聽著朱棣看似重情重義的話,儀華驟然清醒,主樓內堂窺聽的話字字清晰的在耳畔迴響。不由地,儀華一雙淚眼婆娑的水眸泛起清冷的芒刺,纖細的身子卻似無助一般任由著朱棣擁在懷裡。

正相擁沉默著,“咚咚”地叩門聲不合時宜的響起。朱棣面色一沉,口氣不悅道:“何事?”陳德海的聲音在外回道:“徐大公子已為魏國公親手‘淨身’了。這會兒,正廳也差不多擺齊了,若王妃身體好些了,還請前去棺前哭喪。”

朱棣慢慢鬆開懷抱,伸手抬起儀華的下頜,眉頭深蹙地看著她未言,半晌方道:“王妃,你剛醒來,若是仍覺不適……”儀華側開臉移開朱棣手指的觸碰,抹淚道:“不了!若不是臣妾誤信他人,父親他……請王爺讓臣妾再去送父親一程。”

“陳德海,命人服侍王妃起身,去正廳為國公盡孝道。”下話的同時,朱棣從床榻上起身,向外踱了幾步,又恢復一派親王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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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院一進院,正廳

兩隻白紙黑字寫著“奠”的白燈籠,高高地掛在正廳屋簷下,發出慘白的燭光照亮黎明之前的天色。

廳外院子裡,穿著白布素衣的僕從跪在**的青石板地上聲似哀傷的哭泣著。廳內棺前放著的蒲團上,穿著素服、頭戴白紙花的謝氏、常氏、徐華盈等女眷跪著嚶嚶哭訴著,一旁披麻戴孝的徐家三兄弟正往火盆裡燒著引路的冥紙。

一時間,悲慼哀默的氣氛籠罩了四周。

“燕王、燕王妃、熾王子到。”這時,一名長僕在廳外廊下通傳道。

(今天徹底不是有意更新晚地,明天早些更新,8點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