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他大鬆了口氣,又忙繞開話題,刻意大聲道:“柳升,你小子也來糗我。等著,以後我定要當個將軍給你看看。”
柳升出身於朱能相仿,其父皆是燕王護衛武官,只是其父官職略小,為統兵一百二十人的百戶一職,不能與朱能父親千戶一職做比。但兩人同出身行伍之家,打小就認識。並年歲相同,私底下交情極好。
這會兒一聽朱能的口氣,柳生跨前一步,搭上朱能的肩膀,繼續糗道:“知道你視中山王為目標,可要當他一樣的大將軍,你呀,還嫩著呢!”
朱能不服氣,張口就欲反駁。
柳生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放下把著他的手,瞥了眼二門的方向,大笑道:“剛才我x近了,你也沒個反應,直望著那邊。不會是望著王妃思中山王,才在這出神。還是看上了哪位府裡的那位美人,移不開眼珠了。”
朱能聞之差點一個踉蹌滑倒,不由惡狠狠的瞪上好友。
柳生見他這樣,越說越來勁:“對了,今兒你可是和王妃身邊的一個女官說過話,會不……”
不等柳生說完,朱能一肘拐住他的頸項,拖著他一邊走一邊岔開話,道:“胡說!快走。完了好菜都沒了,晚上還得注意王爺的事!”
稍是不察就被制住,柳生誇張的“哎喲”大叫,與朱能打打鬧鬧地向住處回去。
而彼時,儀華已用了碗雞湯,實在累伐的盥洗睡下。
這一覺她睡得極沉,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就被傳來的說話聲擾醒,意識一回到腦海,她一個激靈坐起來,見四周一片漆黑。只有靠牆的一盞鎦金燭臺亮著昏黃的燈火。
見此,儀華愣了半下,就憶起下午的事,連忙穿了鞋往內堂一面疾行,一面揚聲問道:“阿秋!阿秋!王爺回來了沒?”
人還沒走到堂門口,阿秋已撩簾進來,攙上儀華回了寢房,道:“小姐雖沒幾日就四月了,可夜裡涼!您現在的身子不比以往,受不得。”說話這會又從衣架上拿了腰裙、比甲。
儀華張開雙臂,配合著阿秋與她穿衣,嘴裡追問道:“什麼時辰了?王爺可回來了?北平官員貪……汙的事怎麼了?”
一聞貪汙,阿秋就想起來京時在路上見的專用來剝皮的“皮場廟”,手上哆嗦了一下,回道:“差一刻進子時。王爺他回來,剛會兒還差人來了話,說是聽說您已睡下了,免得吵醒您,今晚就將就著在前面那樓裡睡了。”
應天的王府就是一個一般的宅子,這主院的明樓裡,便左邊三間是朱棣的寢房,右邊三間是她的寢房,再以正中一間大廳相隔。若是一邊有些動靜,另一邊確實聽得見。
但朱棣是能體貼到委屈自己的人?這一點需暫作保留。
正想著,外面就傳來許公公的聲音,道:“王妃醒了沒?若是沒醒,尋了秋姑姑也是。”
聽到這,儀華遞了個眼色,阿秋即會意,朝外回應道:“誒!許公公您等一下,王妃剛起。”停了停,又換了人捧了洗漱的物什進來。
一時梳洗停當,主僕二人到了大廳。
儀華在上位坐定,眸光瞟了一眼左邊的金色繡蟒紋地幔,揮手免了婢女奉來的茶盞,笑道:“有何事,累得許公公半夜跑來。”
垂手侍立的廳下的許公公。略顯焦急道:“大晚上的還來打擾王妃,小的實在不該。可是明日回北平的行程讓取消了,不得不匆忙來稟。”
明日行程都讓取消了?!看來這次北平官員貪汙一案不小啊。
儀華勉強壓下心中驚愕,卻忍不住試探道:“怎會取消了?王爺他可說了原因?”
許公公面上頗有些為難,半晌,躊躇道:“夜裡天黑,王爺騎馬回府時,受了一些傷,這才不延遲些日子回北平。”
什麼?朱棣騎馬受傷?這麼大的事居然無人通報!這些人眼裡還有沒有她這個王妃。不對!出這麼大的事,不可能隱瞞她才是。
難道……
驀地,腦中靈光一閃,前世戲劇中的刺客暗殺一幕幕跳進了儀華的腦海。
一念之下,儀華驚得猛然站起。
“王妃,王爺受傷了,不如去看一看。”驚駭得花容失色的阿秋,被突然站起的儀華激得換回心神,忙一旁焦灼道。
儀華壓了一壓心緒,正然道:“許公公你領路,帶我去見看王爺。”
許公公今夜根本沒見到王爺,心裡也是擔心,略一沉吟,這便應話領著儀華到了朱棣暫做休憩的地方。
許是臨時安排的住處,外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