棣的欣賞;不過她終是不識禮數的粗鄙之人,說話往往口無遮攔。這樣一來二去,得罪的人自是不少,再遇上有心人的挑撥,朱棣對她的寵愛也就大不如以前了。
但顯而易見地,她至今仍未意識到自己究竟為何失寵!
果然陳姚娘猶自不知,探窺的目光在儀華的面上遊弋許久,忽地捂住“啊”了一聲,不可思議的舉例道:“一個人再如何遭逢大變,短時期內神情舉止卻一定改不可能徹底改變!王妃您不但面容變小了許多,就是笑、說話、挑眉……任何一個動作都不……”
“大膽!”沒等她說完,左右兩旁各自侍立的馮媽、李進忠二人立馬跳了出來,齊聲大喝道。
陳姚娘被喝得愣怔當場,卻見是兩個面生的內侍、媽子讓她如此下不了臺,登時赫然大怒,漲紅了一張白淨的臉龐,氣得直罵道:“你們哪來的混賬東西!竟敢喝斥本夫人,你們……”
啪——只聽一聲重響,屋內瞬即戛然無聲。
儀華抖了一下發紅髮燙的右手,看著擋在身前微微發顫的馮媽、李進忠,沒來由地,冷冷的目中柔了些許;又眸光凜然一凝,不落分毫的將眾人越加懷疑的神色盡歸眼裡,心下不免又發起了堵,卻兀自挺直背脊,故意噙著冷笑道:“陳氏,他二人忠心護主暫且不提!你以下犯上,當面挑釁,眼裡還有我這個王妃!”
受朝廷冊封,拿金印的王妃不是妾室可比擬。儀華一亮出王妃身份,陳姚娘就如霜打的茄子,一下子便焉了。眾人也經“王妃”二字警了神,又見莽撞如陳姚娘都偃旗息鼓下來,紛紛錯目避開眸間的鋒芒,將滿肚子的疑問又咽回了肚子裡。
看著眾人氣焰弱了下去,儀華面上薄怒一絲不改,心裡卻暗暗叫遭。
疑惑的種子一旦種下,便會轉眼之間長成參天大樹;現下她雖可以權壓人,卻堵不住悠悠眾口!
正暗自想著,目光與李小婉悄視的眸光撞上,她十分的不自然,極快的低頭避開視線。見她這樣,儀華焦躁的心反而平靜了下來,毫不掩飾的凝眸在李小婉身上,心裡疾速翻動:李小婉是官家小姐,六夫人中出身最好地,卻也是最不受寵的一位。為此,她在府裡受盡白眼,處處還得仰仗李映紅幫襯。這般看來,博得朱棣寵信便是至關重要……那她是否該……
“王妃……姚妹妹她性子直,一時言語不對沖撞了您……”在儀華逼視的目光裡,李小婉面似惶恐的跪拜在地上,一面囁嚅著求情,一面伸手扯著李映紅的衣角,頻頻使眼色道:“王姚妹妹,妃心胸寬厚,你快跪下請罪,王妃定不會……”
陳姚娘心裡正惶悸難安,這一有李小婉給臺階下,她臉上喜色一閃,忙倒退半步在地面跪下,就要俯首請罪,只聽殿外一名內侍揚聲傳道:“王爺到——”
什麼?朱棣來了?他怎麼這個時候來?真不是時候!
不待儀華腹誹下去,只見簾子從外撩起,朱棣伴著一股寒氣走了進來。
儀華反應極快的斂下眼中鋒芒,斂衽迎了上去,領殿內眾人行禮拜謁道:“參見王爺。”北平嚴冬裡寒風一陣一陣的猛刮,一下從外面進到溫暖如春的殿宇,朱棣微打了個抖兒,輕吁了口氣道:“起來吧。”
儀華謝禮起身,一抬頭剛好瞧見內侍躬身上前服侍,恍然想起方才的決定,她心中一動,上前就道:“我來就是。”內侍一怔,旋即躬身退下;儀華卻臨到朱棣身邊反是躊躇了,稍顯遲疑了一半會,才伸手去伺候他解下斗篷,不料手還未觸及斗篷一角,已被一手隔開,隨即就聽頭上一道有些熟稔的男音拒絕:“王妃無需親自動手,不過順手小事。”說著又招了內侍伺候。
儀華低頭盯著伸了大半的手,面上不由僵了僵,卻不經意間一掀眼,見周圍眾人臉色怪異,當即瞭然,心下暗自警惕“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臉上卻絲毫不覺自己於理不合,只眉目含笑的問道:“這時候王爺一般都在早事,怎這會兒過來了?可是有事吩咐臣妾等?”
適應倒是快!朱棣揚揚眉,朝笑吟吟的儀華看了一眼,也回以一抹淡笑道:“王妃想得不錯,本王是有事吩咐。”還有半月就過年了,能有什麼事?儀華跟在朱棣身後暗忖著想到。
幾步路已到上位,儀華自是將唯一的寶座讓了出來,在一旁坐下。
朱棣在位上坐定,見妃妾大多回了坐,只剩陳、李二人跪在殿中,他擺擺手免了侍人的奉茶,皺眉問道:“她倆怎麼回事?”
話語一落,殿內氣氛微有些沉緩,個個皆只聽不聞地避開詢問。
儀華壓下心裡的不安,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