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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部分

然而,也是這抹無力的痛恨不斷地刺激著她,讓她在嘶聲力竭的哭泣下神智是那樣的清晰,心中是那樣的雪亮——她知道她痛,她恨現實的殘酷,恨自己無力護好孩子們。可有一個人比他更恨更怨,卻只能壓抑下心中的一切恥辱、怒火、不甘……來安慰她,用堅實的臂膀給她依靠。

這樣的他,她又如何來怨,來遷怒?!

但是她雖然無法去怨怪,卻依然無法去安慰,儘管朱棣不僅將他的血脈傳承置於了危險中,更一夕之間失掉了苦心經營地燕軍,所剩地只有護衛王府的一干侍衛。

是以,在如此的腹背受敵困境之中,燕王府是否得以保全已成難事,又如何救下扣留在京為人質的三兄弟?

一想到這裡,儀華忍不住死死拽住朱棣的衣襟,發狠地一樣痛哭。

……

哭,不知哭了多久,儀華只感到嗓子啞了,眼睛酸澀的陣陣發疼。

然後她鬆開緊抓得指尖也泛疼的衣襟,從朱棣懷中抬起頭望著他,眼中再流不出一滴眼淚,她竭力剋制住一下一下的泣嗝,語氣堅定道:“王爺不必自責。當務之急是下一步該怎麼做。臣妾以為,首先要打消朝廷對王爺的忌憚和疑心,我們得讓他們放下心,才可以護好王府,以至於護住世子他們的安全。”

一番話說話,儀華竟覺是痴人說夢,能有這樣限制諸王的旨意下達,已證明削藩是不可避免之事,這樣要朝廷對實力最強大的燕放下心,簡直是難以登天,可這卻是現在唯一能得以儲存的辦法。

想到這,儀華深吸口氣,揚唇笑道:“允炆侄……皇太孫他仁厚,定不會——”

“阿姝。”朱棣不容置疑地打斷儀華,目光深沉如海,一字一字無比清晰道:“父皇被火葬了,僅七日而下葬,第八日新皇登基。”

“怎麼會?”儀華張口無聲地問道,眼中盡是不可置信之色:朱允炆秉性純孝,他怎麼會做出如此不符禮教仁孝之舉?

念頭一閃,儀華聲音陡然犀利如冰峰:“他們早有預謀!”清晰地發現一切都一步一步按他們預料的陷入,她只覺雙手雙足冰涼刺骨。

“阿姝。”似察覺儀華驟然發冷,朱棣將儀華一雙柔荑放入掌中,含笑地看著她,眼底一片堅毅地灼亮之芒:“你為我守住了北平百姓的民心,這次換我為你守住北平這座城中!”

他眼裡篤定地神色,絲毫不差的落入了儀華目中,她看到了希望之火。

然而這一場希望的火焰,卻熄滅地太快,讓儀華恍惚地以為那是看錯了。

就在她醒來地第二日,一向身體健碩的朱棣病倒了,也許真應了那一句“病來如山倒”地古話,他這一場病來得又急又猛,名醫大夫日夜看診,卻得不出一個確切地病因,只以朱棣是因今上賓天過分悲痛而憂悒成疾。

與此同時,朝廷重臣一封又一封上書削藩、以及削藩首要除去之人為燕王的奏摺已言論一月之久。

如此,削藩除燕已到了一個勢不可挽回的地步。但朱棣終究是在軍中久有威名、統有重兵,恐一道聖旨並不能讓燕軍受節制於朝廷,反量成大禍。於是很快地,朝廷將目光放在了朱棣同母兄弟周王的身上。

七月十二日,即朱棣病臥在榻的第五日,朝廷以謀反之罪命李景隆逮捕周王一家;緊接著不出一月,相繼又有齊、代、岷諸王以各種罪名被逮捕。

以上訊息傳回北平,已是仲秋八月下旬。

儀華坐在書房中,手死死的捏著來自京中的傳報,氣得發白的雙唇顫顫說不出一個字。

一時間,檀香嫋嫋地書房內鴉雀無聲,隱有種一觸即發地緊張空氣在瀰漫。

不過這種沉默並不太久,儀華看著將書房隔絕成內外兩室的一道通梁而下的珠簾,對著外面分文武左右而立的八名官員道:“周王的事不必告訴王爺,只需將齊、代、岷被捕的訊息抽王爺清醒的時候告知。”

“王妃,周王乃王爺的至親兄弟,若將周王的事隱而不告,下官恐怕……”儀華話音方落,一道不贊同的聲音立刻響起。

儀華冷笑一聲,話語逼人道:“王爺正病重,你將周王之事告知王爺,王爺豈不會心思鬱結以至病情加重?葛長史你究竟是何居心?!”說罷,見葛誠立即跪下聲稱不敢,方又道:“此事就這樣,無需再議!至於王爺將來追究起由我一力承擔。”

說完,儀華結束此言,另緩和了語氣道:“張將軍,北平司已多次催促交出軍權,您有何看法?”

“哼!”張玉火氣十足的重哼一聲,聲如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