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只有死路一條。”
幾個人聽了,頹喪地轉身回來,而剛被蜈蚣趴在臉上那個工人,此時身子晃了幾下,一聲沒吭,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舅爺見狀,喊了一聲“糟糕”,趕忙從包中掏出一把銀針,衝了過去。等我湊上去看時,他已在那人臉上下了兩根針。
這是怎樣的一張臉啊!比昨晚志豪的臉還要可怕!他至少還能認出來是誰,而眼前這個人,整個腦袋,凡是被那長蟲爬過的地方,全部烏青腫脹,皮下都是黑紫色的膿血。就連雙眼都只剩下一條縫,看不出是睜著還是閉著。
饒是如此,他整個臉部卻沒有一個傷口。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如此猛烈的毒性,聞所未聞,只是面板的接觸,就成了這個樣子。那要是被咬上一口,豈不是連喊救命的機會都沒有?
舅爺此刻正不斷下針,給傷者放血。不消一會兒,他手上幾十根銀針都插在了那工人臉上。
把了把脈,舅爺不斷吩咐著身邊其他人:“快去!打盆溫水來,一定要溫的,不能太燙也不能太涼…去把我的小刀取來…再搬來兩把椅子,把他腿墊起,頭朝下,血液要往這裡流!”
所有都準備齊了,舅爺將銀針一根根拔出,然後不斷按摩那人的面部,儘量把裡面的毒血都給擠出來。
同時,為了加快排毒速度,他又在那人額頭髮際處輕輕割了一條兩寸長的口子,同時進行放血。
如此反覆做了十餘分鐘,那工人腫脹漸消,但臉色卻依然死灰一片,雙眼無神地半睜著,不知道是死是活。
“好了!”舅爺收起小刀和銀針,錘著背對其他工人說道:“這裡沒有合適的解毒物品,快送他去醫院,兩個時辰內都還有得救。”
待他們抬著那工人出門去了鎮上醫院,舅爺讓我收起東西,自己卻扶著腰板來回扭動,顯然是累得不行。
我看了不禁心疼,讓一個年近古稀的老人,如此疲於奔波,著實有些殘忍。但現在看來,農村缺了這個行當還真的不行。就像這造紙廠的情況,換了誰來都沒用,他們根本解決不了實際問題。
所以,古時候所謂七十二行,必有其存在的道理。雖然舅爺這一類只能劃分到“下九流”的時妖裡面,但卻是實打實的真本事。
我此刻只希望志豪快些好起來,用心學藝,將來繼承舅爺的衣缽,不說發揚光大吧,至少也能造福鄉里,憑真本事混口飯吃。
第三十二節
舅爺稍作了幾下舒展動作,拉著我正要走,卻又被那胖老闆扯著問道:“大…大師,您看我這以後還會不會再有事了?”
傷了一個工人,雖然是意外,但也並非舅爺所願,此刻他臉上也沒了笑容,疲倦地道:“你如果還繼續這麼幹,過個一年半載,下面必然還會是蛇蠍一窩!”
“那您一定要幫幫忙啊!幫我改改風水!”胖老闆一聽就急了。
“兩條路!”舅爺豎起兩根手指,看著他一字一頓道:“一,要麼改別的生意,或者淨化你這裡的汙染源;二,搬家,這個三層小樓決計不能再住人。除此兩條,再無他法。”
“…堵,堵上不行麼?”胖老闆躊躇半天,談條件似的問道。因為舅爺說的兩種,不管選哪一條,對他來說都是筆巨大的開支。
“唉!~我跟你說的都是標本兼治的做法。”舅爺看著他,搖了搖頭,扯著我出了小院,嘆著氣接道:“人生在世,無外乎追求錢、權、色、勢,但前提是得有命在才行!其中利害關係,你自己取捨吧!”
走出去好幾十米,胖老闆再次追出來,攆上我們道:“大師,收下這兩千塊錢吧!算我的一點…點心意!”
“給你那名工人看病吧!”舅爺一推,再不回頭,領著我朝黑暗中走去。
當夜,我們在鳳舞渡的一個小旅店中住了下來。當第二天中午回到老家縣城時,志豪已經可以撐著坐起來了,也能進行適當的交談,看來恢復只是時間問題。
又過了一日,舅爺又將那破鋼盔裡灌滿了東西,讓我提著去倒進北十字街口的老井中。並在老槐樹下貼了張告示,說明三天後即可使用。
我一看還是那些屍油,卻發現這次一點也不臭了。倒進去後沒一會兒,再打上來就是乾淨無味兒的水,但還多少有些渾濁。附近的居民們見了都嘖嘖稱奇,直誇舅爺神通廣大,讓我自豪不已。
剩下的日子,志豪主要目的是養傷,而我和舅爺閒來無事,他就時不時地教我一些基礎的東西和這一門的切口,但涉及到更高深一層的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