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瞎子經不起我的哀求,最後道:“我告訴你,那你可不能把我給你算卦這事告訴你叔,你叔給你算過,不告訴你,肯定有他的道理。”
“嗯,嗯,我不會說出去的,伯,你就放心吧。”我點頭如搗蒜的答應著,這個不用他囑咐我都不會說的,我曾經問了叔那麼多遍,他都沒有告訴我,他肯定就是不想我知道卦象的內容,既然這樣,我自然不會自討沒趣的去跟他說這些。
王瞎子點點頭,一字一板道“我分別用了五行,干支,八字,龜卜給你算命,可算一次一個樣兒,是你,卻又分明不是你,就像你給我的八字,和你這個人配不起來……”
“伯,你這麼說,我也不懂,你能不能把話說白了。”我打斷王瞎子的話,啥是你不是你的,聽著費勁兒。
“說白了就是,算來算去,發現你的命運竟然一片空白。”
“伯,一片空白是什麼意思?”我艱難的吞下一口唾沫,心裡七上八下的問道,我自覺這個‘一片空白’不是啥好事兒。
王瞎子也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這卦象我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你沒有過去,沒有未來。”王瞎子這話說的極不肯定,像是連他自己都接受不了這麼一個結果。
沉默了一會,他又道:“我們都是六道眾生,六道輪迴記錄我們的善惡,我們生,死,投胎,再入六道,每一世,生死簿上都已經記錄安排的明明白白,可你不一樣,三界五行之內,沒有你的資訊,就好像,你根本就不存在於這個世間!”
王瞎子這些話,就像是一下子往我肚子裡塞了一個囫圇大饅頭,任我怎麼消化,都消化不了。最後不得已,我只好怔怔問他:“那是怎麼回事?”
王瞎子搖頭,遲疑道:“除非……有人為你逆天改命!可誰有那麼大的手筆?問東行?他可能很強大,卻也做不到如此,因為這根本不是人力所能為的啊!”王瞎子後面像是在自言自語,我堪堪聽到,可也實在是不懂。
……
我發現我是一個很樂觀的人,許多事情想不通就換一個角度去想,就好比一條路走不通,就回過頭去走另外一條路。王瞎子把我的卦象說的這麼匪夷所思,可我又確實覺得自己和正常人沒有什麼區別,那麼會不會是王瞎子的掛不準呢?肯定就是了!我如此安慰自己。
又見王瞎子還是一副愁眉緊縮的表情,也這麼安慰他:“伯,你別瞎想了,我看肯定是你這掛算的不準。”
王瞎子聽了我這話,面部肌肉抽動了幾下,最終對我揮揮手道:“不想了,睡覺,睡覺去!”
第039章棺材精
白泥窪以北,有一片亂葬崗。
鎮上十幾個村子,自殺,枉死的人,早夭的小孩,沒成親就死了的大姑娘,成親後沒有娃就死了的女人等,所有不是壽終正寢,正常死亡的人,都埋在那裡。
枉死的人不能即刻投胎,只能去枉死城,等待自己真正壽終正寢的年齡。
枉死城比監牢更折磨人,進了枉死城的亡魂,既無法收到陽世親友燒給他們的冥錢,紙紮祭品,也無法在中元節,像其他亡魂一樣,返回陽世,享人間血食,所以很多亡魂都寧願在陽間做孤魂野鬼。
經年累月,亂葬崗附近一到晚上,就鬼火遍佈,八字軟的人,走那裡都能看到野鬼成群,有些厲害的鬼,還會跑出來害人,一時間,鬧得十里八鄉人心惶惶。
後來十幾個村子湊大錢,請來了一位法力高深的道士,那道士做法三天,把所有的鬼魂都禁錮在了那裡,它們再不能出亂葬崗一步。
白泥窪早年有一個屠夫,生的膀大腰圓,膽大如斗,人送外號‘王大膽’,王大膽好酒,家裡婆娘卻管的嚴,饞蟲上來後,總是東家討一盅,西家討一口。
那年冬天,一群大老爺們無聊,拿他起鬨,說:“王大膽,你夜裡若是趕去亂葬崗邊上走上一圈,我們幾個就湊錢給你裝一桶高粱酒。”
大晚上去亂葬崗挺滲人,可那可是一桶高粱酒啊!王大膽想了想,這亂葬崗都被那道士鎮壓了,現在除了那些挨挨擠擠的墳,還有什麼好怕的?就拍著胸脯答應了。
一群人為了怕他抵賴,大白天的時候就去亂葬崗邊上,找了棵樹,拴下了一枚小錢,說好,晚上他拿回那個小錢,就算他贏了。
到了夜,一群老爺們在離亂葬崗二里地的地方,生了火堆等著,王大膽則隻身一人去了亂葬崗。
那夜黑啊,黑的跟鍋底似得,手燈照著,就跟照進了墨汁裡,只能看清前面一點點的距離。荒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