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喝酒,其實就是來訴苦和博同情的。因為他知道八叔喬國厚成為喬府第五任大家長,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一旦八叔成為當家人,第一件事就是收拾自己,不找個理由弄死自己,恐怕也會把自己趕出喬府。
一旦自己落魄了,成為了像之前喬西那樣的人,那他施慕白又還看得起自己嗎?即使他和自己小妹有了夫妻之實,恐怕也會另有想法,畢竟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這是規律!
“施兄啊,來,我們在喝一杯,如今,呵……”喬仁端著酒杯,苦澀一笑,情緒極其低落,看著杯裡的酒:“這美酒佳釀,是喝一杯少一杯。”
“喬兄,你不要悲觀,人這一輩子,誰還沒有過低谷期,我相信遲早會過去的。”施慕白安慰他,和他碰了一杯。
“你不懂……”喬仁有點醉態,擺著手:“你太不瞭解我那八叔了,他做事心狠手辣,向來不留後患,他當家,這喬府絕無我喬仁容身之地。施兄,你不會因為我落魄了,就不認我這個兄弟了吧?”
“你胡說什麼?”施慕白板起了臉,盯著他:“我看你是喝糊塗了,我要是那種見利忘義的人,就不會留下來陪你度過這個難關,早就在妖孽出現的時候,我就走了。”
“對對對,我說錯了,我自罰三杯。”喬仁醉意熏熏的喝了一杯又一杯。
“你啊,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你。”施慕白搖搖頭,喝起了酒。
“呵呵。”喬仁笑了笑,他這樣說:“施兄,其實吧,我倒沒什麼,我就是擔心我小妹。畢竟我小妹從小錦衣玉食慣了,一旦我們被趕出了喬府,我怕她受罪,哎……也是我喬仁無能,沒能守住爹留下的這片家業……我有罪啊,有罪啊,將來去了下面,都不知如何面對我爹。”
“喬兄,這些事你不必太過自責,畢竟不是你的錯。若你們真被趕出去了,我施慕白在這兒向你表態,到時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小妹一口吃的,我吃乾的,絕不讓她喝稀的,不會讓她受委屈。畢竟你也知道,我施慕白雖說手無縛雞之力,但我會變戲法,走遍天下都餓不死。一旦我飛黃騰達,喬兄,你相信我,我一定幫你奪回本該屬於你的一切。”
“當真?”喬仁就等他這句話。
施慕白點頭:“若有一句假話,不得好死。”
“好。”喬仁給他倒了杯酒:“施兄,有你這句話,我喬仁放心了。不過你也放心,即使我喬仁在落魄,也不會去要飯。這幾天我會搜刮一些錢兩,到時候我們離開這喬府,不看他喬國厚臉色,等你科舉的時候,需要用錢的地方,儘管開口,我出錢替你去打點。”
“這,不好吧?”
“施兄你有所不知,現如今的朝廷就他媽貪官多,沒錢什麼事也辦不了。我也知道施兄你有才華,滿腹經綸不需要這些小動作,可你不這樣做,別人也會這樣做。還有你別跟我客氣,你不僅是我兄弟,還是我妹夫,我這做大舅哥的,不幫你幫誰?”
“到時再說吧。”施慕白笑了笑:“來,喝酒。”
窗外的夜色越來越深,兩人在藏書樓的閣樓上就這樣喝著,聊著,不時還望著窗外的星辰對酒當歌吟詩作對,甚是悠閒愜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喬仁才走路打躥的下了樓來離去。
“喬仁少爺,你能走嗎?要不我扶你回去吧。”
“不用,我能行,你回去看看施先生,把他扶回房休息吧。”喬仁甩了甩頭,提著燈籠走了。
“那喬仁少爺你走路小心點。”
喬仁嗯了一聲,就聽見身後的院門關上了。離開的喬仁回頭望了一眼閣樓上的窗戶,笑著搖了搖頭。
萬籟俱靜,清冷月下。
喬仁提著燈籠出現在了已被燒成廢墟的孤獨小院裡,眼前的一切都變成了黑漆漆的炭灰。他來到那張已被燒的漆黑地石凳上坐了下來,燈籠放旁邊,就這麼坐著。
“你這妖孽到底還在不在?在,又為什麼不殺人了?”喬仁對著這空蕩蕩的廢墟,自顧自的發出了疑問。
“你殺我爹,殺我奶奶的時候,一鼓作氣,殺掉當年害死你的所有人,多好啊。呵。”他苦澀一笑。
周圍沒有任何聲音回答他,只有夜風拂來吵醒了竹林裡的蟲鳴聲。
“我很疑惑,按理說你這妖孽回來索命了,他喬國厚這畜生當年是害死你的兇手之一,他應該惶恐不安,為了保命有多遠跑多遠,卻為何偏偏不跑,還留下來和我爭奪這喬府大家長的位置?……還是說他這畜生已經有了對付你的辦法?所以不懼怕你找他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