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聲音?亞倫問。
那是一件好事。
艾莉莎在尖叫,她的頭離開桌面,身上的每股肌肉都拉得緊緊的。
潘蜜拉出現,一把抓住艾莉莎的頭髮,把她的頭往下拉向金屬桌面。
當大衛·碧爾雀走近,將一把小刀放在金屬架上,爬上桌面時,伊森轉頭不再往下看。
他看過一次了,不需要再看一次來折磨自己。
亞倫說:我的老天啊!
他停下影片,從控制檯推開椅子,站了起來。
你要去哪裡?伊森問。
你覺得呢?他走向房門。
等一下。
為什麼?亞倫回頭瞄他一眼。如果只看他的臉,你絕對猜不到他剛看過什麼。他的北歐臉孔如同冬季天空般一片空白。
現在,松林鎮的人們需要你。伊森說。
如果你不反對,我想先去殺了他。
你沒有想清楚。
他殺了自己的女兒!
他已經完了。伊森說,死定了。可是他有一些我們需要的資訊。去動員你的手下。派一組人去關上鐵網門,重新啟動通電圍牆。我會去找碧爾雀。
你會去找碧爾雀?
伊森站起來。沒錯。
亞倫掏出他的鑰匙卡,將它丟在地上,說:你會需要這個。
一支鑰匙跟著掉在卡片旁。
還有那個。控制電梯的。既然如此……他從肩上槍套拉出一把格洛克手槍,握住槍管,遞給伊森。伊森接過來時,亞倫說:如果下一次我們見面時,你坦白說你一時衝動對那個敗類的肚子開了一槍,看著他慢慢流血而死,我完全可以諒解。
艾莉莎的事,我很遺憾。
亞倫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伊森彎腰從地板上撿起鑰匙和塑膠卡。
走廊上一個人都沒有。
他爬下樓梯,半路時,他聽到了。
聽到一個他在戰爭時太常聽到的噪音。
他們在用機炮射擊,聽起來就像是死神在打鼓。
等到他走到一樓時,聲音聽起來好不真實。人們聽到之後應該會離開電腦、離開宿舍,出來探個究竟吧?
他將鑰匙卡刷過兩扇沒有記號的門的感應器。
門開了。
他踏進一個小小的電梯,將鑰匙插進控制鍵上的鎖,轉動它。
上頭唯一的一個燈閃了起來。
他壓下它,門關上,機炮的聲音開始愈來愈遠、愈來愈小。
伊森可以感覺到耳壓改變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想著他的妻兒。擔憂宛如一朵玻璃花在他腹中綻放,割得他胃都痛了。
門開啟。
他走進碧爾雀的套房。
經過廚房時,他聽到肉在鐵板上滋滋作響。大蒜、洋蔥、橄欖油的香味飄散在空中。很顯然即使畸人入侵,提姆大廚還是堅守崗位,專心一意為碧爾雀的早餐擺盤。他正拿著裝在甜點袋裡的紅色醬汁,在瓷盤上擠出複雜的花紋。
伊森走向碧爾雀辦公室的通道,一邊檢查亞倫的格洛克手槍,很高興看到槍管裡已經有一睿�擁��
他沒有敲門,直接拉開碧爾雀辦公室的房門,昂首闊步走進去。
碧爾雀坐在面對著熒幕牆的其中一張沙發上,兩腳擱在一張洋槐咖啡桌上,一手拿著搖控器,一手拿著一瓶琥珀色的老酒。
熒幕牆左半部播放的是松林鎮的監視畫面。
右半部則是基地內部的監視畫面。
伊森走向沙發,在他身旁坐下。他可以扭斷碧爾雀的脖子。赤手空拳打死他。掐死他。唯一阻止他這麼做的不過是因為他覺得這個男人的死應該屬於松林鎮居民。他不能擅自把它偷走。在碧爾雀讓他們經歷過這麼多痛苦之後,他不能。
碧爾雀轉頭,他臉上的傷口還滲著血。
你和誰打架了?伊森問。
今天早上,我不得不送走泰德。
伊森感到怒火竄升。
碧爾雀渾身酒味。他穿著黑色絲緞睡袍,衣衫不整地擧起酒瓶以動作詢問伊森要不要來一杯。
不用了,謝謝。
伊森看到其中一個熒幕上出現機炮在隧道口掃射畸人的強大連續火光。
另一個熒幕則顯示大街上的畸人懶洋洋吃著它們前一晚殺死、還沒吃完的人,肚子飽得鼓了起來。
真是個壯觀的結束啊!碧爾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