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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你救了我的命。他說,非常謝謝。可是我還是得問……為什麼?貝芙莉?為什麼全松林鎮只有你一個人願意幫助我?

她微笑。因為我們兩個擁有同樣的目標。

那是什麼?

逃出去。

沒有路可以逃出這個鎮,對不對?

沒錯,

我在幾天前才開著車子到這兒來。所以怎麼可能會沒路可以出去呢?

伊森,不如你先休息,好好睡一覺,等你醒來之後,我會把我知道的每件事,還有我認為我們該怎麼逃出去全告訴你。現在,閉上眼睛吧!

他不願意,可是他無力抗拒。

我沒有瘋。他說。

我知道。

他的顫抖慢慢平緩下來,他的體溫在毯子下創造出一個溫暖的洞穴,包圍住他。

再告訴我一件事。他說,你怎麼會被困在松林鎮的?

我是IBM的銷售代表。松林鎮的小學打電話給我,說他們的電腦教室要採用我們的Tandy1000型。我開車進城時,出了車禍。不知道哪裡跑出來的大卡車撞爛了我的車。她的聲音愈來愈小,彷彿距離愈來愈遠,他幾乎就快聽不見了。他們告訴我,我的頭部在車禍中受了傷,所以會有很多事情想不起來,這也解釋了為什麼我對松林鎮的第一個印象是某天下午我在河邊醒來。

伊森想告訴她,同樣的事也發生在他身上,可是他的嘴巴沒辦法張開說話,麻醉劑如浪潮般淹過他全身,將他吞沒。

他馬上就要昏過去了。

多久以前?他掙扎地問。

她聽不見,只好傾身靠近,將她的耳朵貼在他的嘴邊。他用盡力氣把他的問題擠了出來。

你是多久之前來的?他用氣音說。他等著她的回答,她的話是讓他保持清醒的唯一希望,就像海難中的救生艇。可是,他還是無法抗拒地往下滑,他知道再過幾秒鐘他就會失去意識。

她說:我從未忘記我到這兒的日期,因為某種程度來說,我在那天就死了。在那之後,所有的事都不一樣了。那是一個美麗的秋天早晨。深藍色的天空,剛轉黃的白楊樹。那天是一九八五年十月三日。事實上,下個星期,就是我的週年紀念。我已經在松林鎮生活了整整一年。

8

貝芙莉不敢開啟門,所以她從彩繪玻璃殘缺的一小塊破洞往外看,只見到午夜的雨仍然下個不停,除了雨滴打在雜草、樹木和陵墓屋頂的滴答聲外,什麼聲音都沒有。

伊森睡著了,麻醉藥控制了他。看他睡得這麼沉,她其實還真有點羨慕。

她睡著後總會作夢。

和她之前生活有關的夢。

和她本來要嫁的那個男人有關的夢。

和他們兩個在博伊西的家有關的夢。

他們一起做的所有計劃。

他們未來打算生養的孩子們。有時,她甚至會夢到他們的小臉。

醒來後卻發現她在松林鎮。

這個美麗如畫的地獄。

她剛來時,這些環繞小鎮的巖壁讓她大為讚歎。但是現在,她卻痛恨它們。痛恨它們成了關住小鎮的牢籠,讓所有的人都出不去,而那些試著逃走的人……

她有時還會做惡夢,夢見那些可怕的黑夜。

五百支電話同時響起的巨大鈴聲。

他們的尖叫聲。

今晚不會……這種事絕對不會在今晚發生。

貝芙莉脫下她的斗篷雨衣,走向背靠著牆、縮在毛毯裡的伊森。當他的呼吸終於平穩下來後,她悄悄爬向角落的大袋子,從外層的袋子裡掏出一把刀子。

是一把折刀,有點生鏽,刀子很鈍,可是她只能找到這個了。

她推開毯子,把伊森的病人袍往上拉,一隻手沿著他的左腿往上摸,找到他大腿後方的一小塊隆起。

她的手停留的時間比實際需要的長。她憎恨自己的行為,可是天知道她有多久沒觸控到男人,或者被男人觸控了。

她考慮過事先告訴伊森,可是他的意識不清讓她沒有機會說出口。不過也許這樣比較好。不管怎麼說,他算是相當幸運了。當她在自己身上動手時,可沒有麻醉藥能用。

貝芙莉將手電筒放在石頭地板上,讓它照亮他的左大腿後方。

傷痕累累。

你看不到隆起的硬塊,只能感覺到,而且要非常留神才能感覺得到,還是要在你知道準確位置的前提下。

她拉開折刀,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