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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感覺到鞋子裡磨腫的腳背和頸子的抽痛,可是新產生的腎上腺素威力比存在已久的疼痛更強大。

他以堅定的步伐走上泥土路,腦海裡各種想法不停翻騰。他本來想搜搜看死者的西裝和長褲口袋,也許他能找到皮夾、證件之類的東西,但是後來他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不要碰任何東西。還是讓戴著口罩和手套、拿著最先進的法庭採證工具的專業團隊來檢查那個房間吧!

整件事還是令他難以置信。

一個聯邦探員在這個世外桃源被冷血謀殺了。

雖然他不是驗屍官,但他相當肯定依凡斯的臉絕不只是單純腐爛,他的頭骨部分凹陷,牙齒斷裂,其中一隻眼球甚至不見了。

他死前一定飽受凌虐。

伊森很快地走過六個街區,然後在人行道上小跑步,來到警長辦公室的入口。

他把西裝外套和襯衫放在外頭的長板凳上,拉開了對門中的一扇。

接待室貼著木頭嵌板,鋪著棕色地毯,製成標本的野獸頭顱掛得到處都是。

一個六十多歲的白長髮老太太坐在櫃檯,手上玩著紙牌接龍。立在桌上的名牌印著她的名字:白朗黛·摩蘭。

伊森靠在她的桌邊,看著她不慌不忙地又放了四張牌後,才依依不捨地將視線從她的單人遊戲裡移開。

我能幫你什麼——她的眼睛突然睜得好大,上上下下地打量他,皺起鼻子。伊森猜她是聞到了沾在他身上的屍臭味。你沒穿上衣。她說。

我是美國特勤局特別探員伊森·布林克。我要見警長。他叫什麼名字?

誰?

警長。

喔……波普。警長阿諾·波普。

他在嗎?白朗黛?

她沒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拿起老式轉盤電話撥了個三碼的分機號碼。嗨,阿諾。有一個男的想見你。他說他是什麼特別探員。

特勤局的特別——

她伸出一隻手指示意他閉嘴。我不知道,阿諾。他沒有穿上衣。而且他……她把迴旋椅轉向後面,背對著伊森。……聞起來臭死了。真的很臭……好,好,我會告訴他。

她轉回來,掛上電話。

波普警長待會兒就會見你。

我需要馬上見他。

我知道。你可以在那邊等。她指著角落的幾把椅子說。

伊森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向等待區走過去。第一次碰面最好還是文明一點。依照他的經驗,如果聯邦探員一開始就表示得太強勢,往往會讓管區警察產生極強的防禦心,甚至敵意。從他在那棟廢棄房屋發現的情況看來,他顯然即將要和這傢伙合作一段不算短的時間。能有個好的開始還是比一見面就箭拔弩張來的好。

伊森在等待區的四把椅子裡挑了一把坐下。

他剛才跑步過來流了一身汗,可是現在他的心跳已經恢復平穩,頭上的中央空調出口不停吹出冷氣,讓他赤裸的上半身不禁冷到開始起雞皮疙瘩。

等待區的木桌上沒有什麼當期的雜誌可以看,只有幾本舊的《國家地理雜誌》(NationalGeographic)和《科技時代》(PopularScience)。

他把身體靠向椅背,閉上眼睛。

他的頭痛回來了,而且以極緩慢的速度在幾分鐘內逐漸加劇。警長辦公室裡一片寂靜,只有白朗黛翻牌時才會發出些微聲音,他可以聽到自己的頭抽痛時一陣一陣的巨響。

他聽到白朗黛叫了一聲:太好了!

他張開眼睛正好看見她放下最後一張紙牌,完成了她的單人遊戲。她把牌子收在一起,洗牌,重頭開始。

又過了五分鐘。

然後十分鐘。

白朗黛結束另一局,又開始洗牌。伊森感覺到他的左眼皮在跳,這是他生氣的前兆。

他的頭痛愈來愈嚴重,而他已經等了……至少十五分鐘了。這段時間裡,電話連一聲都沒響過,辦公室裡冷冷清清,除了他和白朗黛,什麼人都沒有。

他閉上雙眼,一邊從六十往下數,一邊用手按摩兩邊的太陽穴。當他睜開眼睛時,他仍舊裸著上身坐在那裡,冷得發抖,白朗黛依然在玩牌,而警長則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伊森站起來,花了十秒鐘壓抑住昏眩欲嘔的衝動,然後才穩住身體。他走回櫃檯,等著白朗黛抬起頭來。

放了五張牌後,她終於發現他的存在。

有事嗎?

很抱歉打擾你,可是我已經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