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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他看到她下巴的下半部、她的嘴唇、她的鼻子、天花板,還有一路後退的長長的日光燈管。

潘蜜拉。他說,拜託。請和我說話。請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

她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經過護士站後,她放開手,讓病床往前滑到它自己停下來。她則走向走廊尾端的對開雙門。

伊森瞥見門上的標示牌。

手術室

其中一扇門被推開,一個穿著藍色手術衣的男人走出來,雙手已經戴上乳膠手套。

臉上的面具遮住了鼻子、嘴巴,只露出一對鎮靜機智的藍眼睛,和他的手術衣簡直搭配得完美無瑕。

他以溫柔平靜的語調說:為什麼他還醒著?

他動得太厲害了。我沒辦法戳到血管。

外科醫師往下瞄了伊森一眼。

好吧!在他失去意識之前,先把他放在這兒。你想還要多久?

十分鐘。

他簡單地點個頭,轉身走回手術室,側身用肩膀撞開門,他的肢體語言透露著激進和憤怒。

嘿!伊森在他身後大叫,我要和你談談!

在門開啟的短短几秒鐘,伊森窺見手術室的全貌。

房間中央擺了張手術桌,側邊上頭投射下極大極強的燈光。

手術桌旁的金屬推車上放了一大托盤的手術工具。

每一樣都乾乾淨淨地擺在消毒過的布上,閃閃發亮。

各種尺寸的手術刀。

鋸骨器。

鉗子。

還有許多伊森不知道名稱、但看起來像電動工具的東西。

門關上的前一秒,伊森看到那個外科醫師站在推車旁,將一把電鑽從套子裡拿出來。

他一邊看著伊森,一邊在板機上按了五六下,高轉速引擎的刺耳噪音剎時淹沒了整個手術室。

伊森的胸膛在醫院病人服中劇烈起伏,他可以感覺到脈搏加快,發出打鼓似的咚咚聲。他瞄向護士站,正好瞥見潘蜜拉消失在轉角。

這時,走廊上只剩他一個人。

除了門另一邊的手術室傳來的手術刀和器具相撞的叮噹聲外,什麼聲音都沒有。護士的腳步聲愈走愈遠。正上方的日光燈管輕聲嗡鳴。

一個瘋狂的念頭突然跳進他的腦袋裡:要是他真的瘋了呢?要是那個外科醫師真的能在手術室開啟他的頭骨,然後治好他呢?那麼這些全都會消失嗎?他會不會就不再是現在這個人?他會不會變成另一個沒有太太、沒有小孩的人?

他掙扎坐起。

他的頭好昏,好笨重,不過那也可能是被波普警長痛毆的後遺症。

伊森往下瞪著他的手腕,兩隻手都被銬在病床的金屬欄杆上。

他用力拉著手銬,把鏈子都拉緊了,雙手脹成紫色。

痛得不得了。

他放鬆一下,然後用力拉,手銬的不鏽鋼邊緣嵌進他的手腕。他左手的面板被割傷,鮮血噴灑在白床單上。

他的腳沒被綁住。

他將右腿從欄杆邊放下,盡全力伸長想碰到牆壁,可是還差了三寸。

伊森躺回病床上,冷靜下來為自己的現況做一次全面的檢視。真是糟到不能再糟了,他被打了藥,被銬起來,而且就快要被推到手術室任憑他們宰割了。天知道他們會對他做什麼?

他得承認上次他在醫院醒來和傑金斯醫師談過之後,他確實開始懷疑自己,害怕也許他在車禍中受的傷真的影響了他的腦神經。

扭曲了他對人、對時間和空間的觀感。

因為他在松林鎮的遭遇實在太怪異了。

可是在過去的幾分鐘裡——護士潘蜜拉的瘋狂行為,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