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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伊森在一片迷霧中認出聲音的主人——是那個精神科大夫。

他掙扎著要睜開眼睛,可是再努力也只能看到一點點微光。

傑金斯透過金框眼鏡低頭看他,伊森試著想動動手臂,可是它們如果不是骨折了,就是被銬住。

你的手腕被銬在病床的欄杆上。傑金斯說,警長的命令。不用太慌張。因為剛才你的解離性精神病發作得很厲害。

伊森張開嘴巴,立刻感到他的舌頭和嘴唇彷彿被沙漠的熱氣烘烤過似的,幹得不得了。

那是什麼意思?伊森問。

意思是你在記憶、認知,甚至身分認同上都有障礙。我們最擔心的是:你出現這些症狀的罪魁禍首是車禍導致的顱內出血。現在他們正在手術室做準備。你明白我在說什麼嗎?

我不同意。伊森說。

什麼?

我不同意動手術。我要求轉到博伊西的醫院。

太危險了。你可能在到那裡之前就死了。

我想要立刻離開這個鎮。

傑金斯退出他的視線。

一道強光從上往下照著伊森的臉。

他聽到傑金斯的聲音:護士,麻煩讓他鎮定下來。

用這個嗎?

不,用那個。

我沒瘋。伊森說。

他感覺到傑金斯的手在自己的手上拍了兩下。

沒人說你瘋了。只是你的大腦出了問題,不過我們可以把它修好。

護士潘蜜拉彎腰進入伊森的視線範圍。

美麗的她露出微笑。她也在這兒讓伊森覺得安心了一點,也許只是熟悉感,可是對伊森來說還是有如海上浮木。

我的天啊!布林克先生。你看起來真是糟透了。讓我看看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讓你舒服點,好嗎?

她拿起一支伊森這輩子所見過最巨大的注射針,筒子裡不知名的藥從針尖流出一兩滴,閃閃發光。

那是什麼?伊森問。

只是一點安撫緊張神經的藥。

我不想打。

不要動。

她在他右前臂上方的血管上拍了幾下。伊森用力反抗手腕上的不鏽鋼手銬,他可以感覺到手指全麻了。

我不想打。

潘蜜拉抬起頭,傾身靠近伊森的臉。她靠得這麼近,當她眨眼時,他甚至可以感覺到她的眼睫毛。他聞到她口紅的味道,近距離地看到她綠如翡翠的眼眸。

你不要動,布林克先生。她微笑,否則我會直接把這個幹你孃的爛貨插進你的骨頭裡。

她的話讓他打了個冷顫,掙扎地更厲害,手銬在欄杆上發生刺耳的摩擦聲。

你不要碰我。伊森大喊。

喔,所以你選擇要這樣玩,是嗎?護士問,好極了。她的微笑還是一樣燦爛。她改變握住針筒的手勢,揚起手,以握刀的方式舉著,在伊森想到她要做什麼之前,她已經將針戳進他的臀大肌側面,力道之大讓整根針完全沒入。

被刺人的劇痛在護士穿越房間走向精神科醫師時都還未停止,

你沒打進血管?傑金斯問。

他動得太厲害了。

所以他要多久才會昏過去?

最多十五分鐘。手術室準備好了嗎?

好了,把他推出去吧!傑金斯一邊倒退走向房門,一邊對伊森說:等他們在你身上切割完畢後,我會再來看你。祝你好運,伊森。我們會把你修好的。

我不要!伊森用盡力氣大聲抗議,可是傑金斯早已揚長而去。

透過腫脹的雙眠,伊森看見護士潘蜜拉走到他的病床後端,她抓住欄杆,病床開始移動,其中一個前輪在搖晃壓過亞麻地板時吱吱吱地響個不停。

為什麼你們不尊重我的意願?伊森問。他努力控制音調,想採取較為柔性的攻擊。

她理都不理,只是繼續將他推出病房,推進還是一樣空曠安靜的走廊。

伊森抬起頭,看到他們逐漸接近護士站,

經過的每一扇門都是關上的,也沒有任何光線從門縫中透出來。

這一層樓沒有別的病人了,是不是?伊森問,

護士配合著滾輪吱吱作響的拍子,開始吹起口哨。

為什麼你們要這樣對待我?他問。再好的演員也演不出他聲音中的絕望。長久以來,他心中一直揮之不去的恐懼感,在此時如泉水般不停冒了出來。

他躺在床上瞪著她。從下往上的角度很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