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森,那是我們的傢俱——
他看著太太:曾經是我們的傢俱,現在是燃燒用的木料了。有報紙嗎?
在主臥室裡。
可以去拿一下嗎?
當泰瑞莎將《松林之光》拿下樓時,伊森已經將咖啡桌劈成小到可以放進壁爐裡燒的木材了。
他們將報紙揉成一團一團,塞在木頭下。
伊森開啟增溼器,點燃紙團。
火愈燒愈旺,他喊著班恩的名字。
男孩手臂下夾著素描簿出現了:什麼事?
來爐火旁畫。
班恩看著被劈成片狀的咖啡桌。
過來,兒子。
男孩在壁爐旁的搖椅坐下。
伊森說:我會讓門開著,等火燒旺時,再扔一塊木頭進去。
好的。
伊森看著泰瑞莎,目光移向走廊。
他從廚房拿了個盤子,跟在她後頭走進書房。
反身鎖上門。
從窗外透進來的光線很黯淡、很微弱,而且愈來愈暗。
泰瑞莎做出你確定他們看不見我們在這裡做什麼?的嘴形。
他傾身在她耳邊說:確定,不過他們還是聽得到。
他將她按在椅子上坐下,伸出食指在嘴唇上比了一下,示意她噤聲。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小張他半小時前在辦公室寫好的紙條。
泰瑞莎開啟它。
我必須看到你的左大腿後方,脫下長褲,轉身。抱歉會很痛,你不能叫出聲音,請相信我,我非常非常愛你。
看完紙條,她抬起頭。
一臉驚恐。
然後她伸手開始解開牛仔褲。
他幫她把褲子從大腿上拉下來,他的動作無可避免地帶著極強的性暗示,他很想繼續脫光她的衣服,畢竟他們在這張椅子上作了許多次。
泰瑞莎轉過身來,將雙腿像拉筋似地舉在空中。
伊森走到椅子側邊。
他有九成把握自己不在攝影範圍內。他在碧爾雀辦公室時特別留意過,這個鏡頭是對著房間另一頭的書架。
他把盤子放在地板,脫下外套。
他單膝跪下,從大口袋裡拿出今天下午他在辦公室找到、可以派上用場的每一件東西。
一瓶擦拭用酒精。
一把棉花球。
紗布。
一管三秒膠。
筆型手電筒。
一把他從基地手術室偷來的鑷子。
一把SpydercoHarpy不鏽鋼柄弧形折刀。
客廳裡木頭燃燒的味道從門縫飄進來,他仔細檢查泰瑞莎的左大腿後方,花了好一陣子才找到舊傷口,宛如小毛毛蟲的白色足印,不太明顯的橫在那兒。他開啟酒精瓶,將棉花球壓在瓶口,把瓶身倒過來。
異丙醇的刺鼻氣味瞬間在房間擴散。
他用浸溼的棉花球消毒她的舊傷口,然後用力擦拭盤子。拉開折刀,刀刃看起來非常邪氣,一整排鋒利的鋸齒、彎彎的線條,彷彿是蓄勢待發的獵鷹尖爪。他弄溼一個棉球,先消毒刀刃,再擦拭鑷子。
泰瑞莎看著他,眼睛裡流露出近乎恐懼的神情。
他做出不要看的嘴形。
她點點頭,抿著嘴唇,咬緊牙關。
刀鋒碰觸到她舊傷口的面板時,她緊張得全身僵硬。他心裡其實還沒準備好要下手,可是他仍然硬著頭皮往下割。
刀刃劃破面板時,泰瑞莎咬牙吸進一大口氣,顯然很痛。
伊森很快地看了一眼她突然握成拳頭的雙手。
他強迫自己不去想,只專心做眼前的事。
幸運的是,刀刃非常鋒利。他幾乎不怎麼需要用力,就像切開奶油,簡簡單單就割到她舊傷口的深度了,過程順利到甚至不覺得他割傷了她。但是泰瑞莎的臉皺成一團,漲得通紅,指關節用力泛白,鮮紅色的血在她大腿後方流成一條長長的直線,看起來十分悽慘。
他記得她臉上的這個表情。
堅強而美麗的毅力決心。
他們兒子出生的那一晚。
刀刃割入四分之一英寸深,也許半英寸了也說不定,他想這個深度是否已經到達他要找的股二頭肌。
他小心拉出刀子,放在盤子上,鮮血像一層機油包裹住刀刃,血滴飛濺在白色瓷盤上看來格外刺眼。泰瑞莎的內褲沾到了不少血,皮椅的縫隙上也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