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後,突擊營的例行節目又開始了,依然是長篇大論的罵人話。羅毅把人的心理琢磨得非常到位,他知道,如果僅僅是發出一些噪音,大家在習慣之後也就能夠接受了。要想攪得人睡不著覺,最有效的辦法是說有刺激性的話,讓聽眾不斷地去思考話裡的含義,這樣他們就很容易進入失眠的狀態。
羅毅重新編了一批段子,讓突擊營士兵圍著日軍的營地不斷地念叨,時不時還插入幾段改編過歌詞的日本歌曲,其內容自然也是問候全體日本士兵和日本天皇的所有女性家屬。這些段子都是用日語念出來的,沈紅英聽不懂也就罷了,袁靜是跟著學過一段時間日語的,聽得臉紅耳赤的,直捶打羅毅:“羅子哥,你怎麼讓弟兄們說這麼下流的話呀?”
“這個……”羅毅也挺尷尬,“這是用來罵鬼子的,當然要下流一點了。”
“可是,你怎麼能編出這麼下流的內容?你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髒東西呀?”
“這個,是群眾的智慧……不是我一個人編的,好像是大成編的吧,他是已婚人士,這個思想難免會不那麼純潔。”羅毅把屎盆子扣到了王大成的頭上。
汲取頭一天晚上的教訓,稻葉不敢再讓士兵出去清剿了,只是在實在聽不下去的時候,用重機槍或者小炮對著發出聲音的地方打上一陣。結果一個晚上一會是突擊營的罵聲,一會是日軍的槍炮聲,天亮之後,如夢遊一般的萎靡的日軍士兵又增加了好幾倍。
190 誘敵
稻葉為中村增派了一個聯隊參加修路,又把運輸輜重的汽車也騰出來,幫著從遠處運乾土來填坑,修路的速度比第一天快了一些,但一天不過也就是兩三公里的樣子。浠春是丘陵地區,道路是在一個個的山坡之間修出來的,除了被羅毅破壞的地方之外,其他地方根本無法繞行。由於山間的道路狹窄,稻葉即便想投入更多的人手也辦不到,只能讓2萬人呆在原處乾等著。他唯一的希望,就是這種道路只有很短的一段,等修完這段路,後面就能夠走得快了。
突擊營的騷擾行動不斷地變本加厲,當發現日軍不敢輕易離開營地進行反擊時,突擊營索性在白天也增加了節目。他們把辱罵日本天皇的文字寫到床單上,拼成巨大的橫幅,掛在離日軍營地很遠的地方,然後敲鑼打鼓吸引日軍士兵觀看。這種赤裸裸的挑釁,真是把第6師團不當武裝力量了。
稻葉已經是出離憤怒了,他喊來手下的另一個叫久保的聯隊長,向他下達命令:
“久保君,這幾天你都看到了,在我們周圍的中國人十分可惡。我命令帶著你的聯隊前去搜尋這群中國人的駐地,最好能夠把他們全部消滅。”
“是!”久保答道。
如果不是被爛泥路阻住,稻葉是不會派出一個聯隊去執行這種清剿任務的。他的使命是集中力量進攻武漢,對於沿途的小股中國軍隊,一律採取無視的態度。但現在一個師團都困在這裡,無法前進,他也就索性派出部隊去搞點副業了,這叫下雨天打孩子——閒著也是閒著。
羅毅、許良清等人一直呆在周圍的山上觀察著日軍的動向,見到久保聯隊3000多人浩浩蕩蕩地開出來,羅毅呵呵一笑:“看來,稻葉這個老鬼子還是憋不住了嘛,我就不信了,這樣折騰他,他要是還能忍得住,那就成了忍者神龜了。”
許良清道:“鬼子出來得可真不少,怕有一個聯隊吧?”
袁靜默默地數了一會,報告說:“正好是一個聯隊,兵力是我們的三倍多,而且是有備而來,我們不能硬碰。”
羅毅說:“我當然不會跟他硬碰了,我訓練這支隊伍容易嗎,跟他們拼消耗可太不值了。按原定計劃,把他們帶進山裡去,拖死他們就行了。”
樂家林請示道:“羅子,這第一次的誘敵任務,就交給我吧,你們在南京都打過仗了,就我沒打過呢,將來論軍功,我可就差一截子了。”
羅毅上下打亮了樂家林一番,笑著說:“樂樂,你這體形,能跑嗎?誘敵可是跑路的事情,跑不動就慘了。”
“能跑。”胖乎乎的樂家林像個皮球似的原地蹦了幾下,回答道,“我每天都出操跑步的,別看我胖,你不是說過嗎,胖子能量多。”
“好吧,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記住,別讓魚兒把餌吃掉了。”
“得令!”樂家林向羅毅敬了個軍禮,帶著自己的一隊人迎著久保聯隊的方向跑去了。羅毅、陸雙勇等帶著突擊營的其他士兵撤到安全地帶,悄悄地隱蔽起來,
久保聯隊從營地出來後,便排成了散兵隊形,以小隊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