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毅指著許良清說:“請許參謀安排吧。”
許良清從羅毅的眼神裡知道他已經有意出兵了,在這個問題上,他們之間是有默契的,只要是打鬼子,突擊營自然是義不容辭。
“這樣吧,”許良清說,“甘團長,我部從開始安排阻敵開始,已經連續作戰20多天了,現在的確需要休整幾天。我先安排王大成帶領他的二支隊隨你過江,大成是負責情報的,你部需要我們在游擊戰術方面給予協助,他足以勝任。我部主力休整幾天後,再行過江去領命,應該不會耽誤薛長官的事情。”
“如此甚好,那就有勞這位大成兄弟了。”甘雨亭連忙向王大成敬酒,從他的本意來說,如果突擊營要派一個支隊作為先遣,最好是一支隊,他一直認為蘇曉峰這個支隊是突擊營的精銳。不過,既然人家主人說了派二支隊,自己也不好挑剔什麼。
把正事都說完,甘雨亭叫來了手下的幾位營長連長,開始向突擊營的軍官們頻頻舉杯。甘雨亭帶的這個團是原來蔡榮基的團,其中不少軍官是從佘山戰鬥的倖存者中提拔起來的,對於突擊營的救命之恩懷有感激之情。突擊營的軍官中,蘇曉峰、張二虎、孫亞雄都是酒量極佳的,便代表突擊營與甘雨亭團拿著大碗進行血拼,一時間殺得難解難分。
軍人之間喝酒,與官場上政客們喝酒是完全不同的。政客們喝酒講究很多,花樣百出,內心全都是相互的演算法。軍人之間喝酒,互相拍拍肩膀就是一碗,講的是肝膽相照,兩肋插刀。在這個酒桌上,喝醉酒並不丟人,但偷奸耍滑頭,就要讓人鄙視了。
羅毅是個大學生出身,酒量不算太大,但生性不擅作假,尤其是面對著一群血性漢子,他實在不好意思拒絕別人的敬意。時下正值酷暑,男人們喝得性起,一個個都脫guang了膀子。羅毅看著這些軍官們身上累累的傷痕,不由得心生崇敬之情,端著大碗大碗的酒一飲而盡。結果,沒喝上十幾碗,他就被放倒了。
許良清本來酒量不錯,但由於擔心場面上沒人照應,不敢多喝。他見羅毅快倒下了,便喊了一聲:“邵平!”
邵平端著酒碗跑過來:“參謀長,有什麼吩咐?”
許良清皺了皺眉:“你是警衛員,這種時候怎麼能夠喝酒?”
邵平尷尬道:“我本來也不想喝,結果甘團長的警衛員說,咱們營長不如他們團長,看警衛員的酒量就能看出來。我氣不過,就跟他打賭,說誰先喝倒了,誰的長官就輸了……現在他已經栽到桌子底下去了。”
“胡鬧!”許良清道,“這種賭也能打?如果現在有點什麼情況,你怎麼保護長官?”
邵平一笑,從桌上揀起兩粒花生米,往空中一拋,然後抄起一雙筷子,臨空把兩粒正在往下落的花生米穩穩地夾住了。這套手法,尋常人不喝酒都做不到,邵平放倒了甘雨亭的警衛員,手法還能如此準確,足見功底深厚了。
“參謀長,你放心,我練的功夫,能夠把酒都逼出來,真正是千杯不醉。”邵平小聲說。
許良清拍拍邵平的肩:“這還差不多。去吧,把營長扶回去休息,然後在外面守著,不許擅自離開。今晚大家喝酒,要防備出事。”
邵平答應一聲,一把扶起羅毅,把他送回臨時安排的住處,安頓他睡下。如許良清吩咐的一樣,邵平找了把凳子,坐在院子門口,腰插雙槍,守護著羅毅。在院子四周,還有警衛排的其他幾名士兵在負責警戒。
“誰,站住!”一名警衛突然發現遠處走來了兩個人,便出聲喝道。
“老總,別開槍,我是魏本禹。”其中一人答道。
邵平拔出一把槍,迎上幾步攔住來人,定睛一看,果然是東埡鎮的鎮長魏本禹。
“你到這幹什麼來了?”邵平把槍插回腰間,問道。魏本禹此人有些精明過頭,但還不是敵人,所以邵平對他並沒有太多提防。
魏本禹認識邵平是羅毅的警衛員,便哈著腰問道:“老總,我是來找羅營長的,他睡了嗎?”
“嗯,營長辛苦一天,已經睡了,你有事明天再來吧。”
“這事沒法明天來,因為它就是晚上的事。”
“什麼意思。”
“春秀,過來。”魏本禹對跟在自己身後的那人喊道。
一個身材修長的女孩子怯怯地走了過來,低著頭站在邵平面前,藉著院子門口的松明火光,邵平可以看出,這個女孩子的面容也是十分嬌美的。
“這是誰?”邵平不解地問魏本禹。
魏本禹露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