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口正夫使用了嚴厲的語氣對孫建煌進行斥責,最後孫建煌只好很委屈地接受了。在隨後的幾天裡,孫建煌按著突擊營編制的藍本,向野口正夫發去了一系列的情報,有些情報還故意弄得前後矛盾,以證明蒐集這些情報的難度。
福田一男一頭扎進了情報堆裡,認真地研讀著孫建煌發回來的情報。在熬了幾個通宵之後,他把野口正夫喊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野口正夫看到福田一男時,不禁嚇了一跳,只見這個平日裡很注重儀表的高階情報官此時頭髮亂如枯草,眼睛也是血紅的。
“野口君,經過幾天的研究,現在我對羅毅真有幾分佩服了。”福田一男沙啞著嗓子說道。
野口正夫問道:“司令官,為什麼這樣說呢?”
“突擊營的防禦體系,的確是十分嚴密。他們在各個重要地點都安排了觀察哨,我相信,以羅毅的謹慎,除了地鼠發現的那些明哨之外,各處一定還有相當數量的暗哨。所有這些觀察哨會在第一時間發現各個方向上來襲的對手,同時通知後方做好迎擊的準備。他們的防禦系統虛實結合,憑藉著若干個永久工事的支撐,足以讓我軍一個聯隊都無法輕鬆得手。”福田一男說道。
“如此說來,我們就沒有機會了?”
福田一男道:“不不不,中國有一個成語,叫作百密一疏,這就是用來形容羅毅這樣的聰明人的。經過幾天的研究,我發現,在他的防禦體系中,有一個致命的漏洞。如果我們能夠抓住這個漏洞,就能夠對羅毅發起突然的襲擊,摧毀他的指揮系統,同時救出被圍困的人質。”
“什麼漏洞?”野口正夫問道。
福田一男拿過來一張地圖,上面密密麻麻地標註著他畫的標記。他指著其中一處對野口正夫說道:“你來看,這是突擊營的大本營白茅村,在這個村子的西面,有一個白茅湖。從地鼠提供的情況來分析,突擊營在白茅湖周圍的防禦非常薄弱。我估計,他們肯定是認為白茅湖湖面寬廣,對手難以透過湖面來襲。所以,把注意力都集中於正面了。”
野口正夫猶豫道:“會不會是突擊營故意留下的破綻呢?”野口正夫這樣問,也是出於一種本能,因為他們在接受福田一男訓練的時候,已經形成了這樣的意識,即存在破綻的地方,也往往就是有可能存在陰謀的地方。
福田一男不悅地說道:“我當然會考慮到這一點。但我認真地分析過地鼠提供的資料,這不像是突擊營佈下的圈套。他們如果有意要吸引我們上當,完全可以選擇其他的方式,但地鼠提供的情報顯示,突擊營防守得非常嚴密,不像是故意示弱的樣子。”
野口正夫對於福田一男的判斷力還是十分信服的,聽到福田一男說得如此肯定,便點頭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們就抓住這個破綻進行進攻吧。田中司令官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福田一男道:“的確如此,我們必須馬上進行作戰準備,我會安排江川次郎和原山永二帶領他們的大隊在正面進行佯攻,吸引突擊營的注意力,然後你帶領特戰隊從湖上進行進攻。”
“明白”野口正夫答應道。
478 誘敵深入
478誘敵深入
福田一男發現的破綻,還真是突擊營佈下的圈套。為了騙福田一男上當,羅毅沒少動腦子,對於福田一男這樣一位資深的情報官來說,一個拙劣的騙局是很容易會被拆穿的。羅毅必須想到如何虛實結合,既要讓福田一男能夠發現這個破綻,又要使得他覺得這是一個突擊營自己都不可能意識到的破綻。此外,還要考慮到孫建煌作為一個潛伏特務,如何才能獲得這樣隱蔽的情報。
單憑著羅毅一個人的智慧,要編出這樣一個邏輯嚴密的謊言是很難的,不過,羅毅的身邊就有一位邏輯高手,那就是畢業於普林斯頓的數學碩士周希亞。周希亞原本就聰明過人,在接受了若干年嚴謹的數學訓練之後,在邏輯方面的造詣更是羅毅望塵莫及的。福田一男自以為自己經過反覆的思考,得出了重大的發現,殊不知,這不過是周希亞用一組決策模型推匯出來的一個結果而已。
許良清、袁靜、蘇曉峰、邱彬等人也參與了這個複雜的設計過程,他們發揮的作用主要是從各自的角度提出自己的推測結果,用來與羅毅和周希亞的設想進行對照。可以說,這一次為福田一男佈下的局,是突擊營集體智慧的結晶。
福田一男針對突擊營留下的破綻制訂了一個周密的作戰計劃。他命令江川次郎和原山永二各自帶領一個大隊的日軍從兩個方向對山陽鎮發起佯攻,以吸引突擊營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