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羅先生的車開回旅館,他們坐我的車。”
杜心雨自己的車開過來了,杜心雨徑直拉開副座的門,坐進去。袁靜和曾珊坐進後排,往一塊擠了擠,曾珊對羅毅招呼道:“羅子哥,坐進來吧,還能坐下呢。”
杜心雨回頭看了一眼,眉頭皺了一下,連忙下來了,對羅毅說:“算你走運,你一個人坐前面吧。跟兩個大姑娘擠到後面,我……怕你佔她們的便宜。”
大家都上了車,杜心雨對司機交代了一聲,司機一聲不響地發動汽車就走。開了半個小時左右,司機停下車,說了一聲:“小姐,到了。”
“走,下車。”杜心雨率先從車上下來了,袁靜和曾珊跟著也下了車。
羅毅走下車,抬眼一看,繁華的大上海已經被拋在身後了,四下裡靜悄悄的。眼前是一片寬闊的江面,對岸黑漆漆的,只點綴著幾點漁火,原來,他們已經來到了黃浦江的江堤上面。
“對面,是什麼地方?”羅毅問杜心雨。
“對面?”杜心雨皺皺眉,“誰知道,鄉下地方,浦東。”
那就是浦東啊,那就是房價好幾萬一平米的浦東啊!羅毅唏噓不已。杜家的保鏢們似乎早已習慣於大小姐的各種別出心裁了,對於他們深更半夜跑到這樣偏僻的江堤上來並沒有感到奇怪。保鏢們從跟著的車上取出兩盞汽燈,劃火柴點亮了,在遠處照著。然後眾人背對著杜心雨等人,保持著警戒狀態。
杜心雨拉著袁靜和曾珊在江邊的一塊條石上坐下,羅毅挨著曾珊,坐在旁邊的一塊石頭上,這些石頭是修堤的時候剩下的,正好用來供人歇腳。杜心雨偏過頭對羅毅說:“姓羅的,你好有本事嘛,剛才在酒吧裡,跟洋人們說了什麼呢?騙得他們把琴都送給你了。”
曾珊拉了拉杜心雨的衣角,說:“杜姐,你幹嘛叫他姓羅的呀,顯得多生份啊。”
杜心雨說:“那我叫他什麼?”
“他比你大,你應該叫他羅子哥的。”曾珊建議說。
“哼,我才不叫他哥呢,他是你的情哥哥,可不是我的。”杜心雨酸酸地說。
羅毅呵呵笑著說:“沒事沒事,叫啥都行。我說心雨啊,你一個大小姐,怎麼喜歡跑到這種荒郊野地裡玩啊。”他聽出了杜心雨有故意跟他裝疏遠的意思,但反其道而行,直接叫開杜心雨的名字了。
“心雨也是你叫的?信不信我叫人把你沉江了?”杜心雨威脅道,這丫頭也不知道跟誰學的,一嚇唬人就是說沉江。
“你沉過幾個人了?天天說沉江?”羅毅問道。
“我……我拿你開張不行嗎?”杜心雨說,原來她還從來沒試過這種好玩的遊戲呢。
袁靜連忙打岔道:“羅子哥,你有琴了,給大家唱一個吧?你剛才在酒吧裡唱的挺好聽的。”
羅毅說:“好呀,不過,先問問杜大小姐讓不讓我唱。”
“唱吧。”杜心雨說,“如果唱得好,我就饒了你。”
羅毅想了想,在吉它上撥了個和絃,娓娓地唱道:
“浪奔浪流,萬里濤濤江水永不休
淘盡了世間事,混作滔滔一片潮流
是喜是愁,浪裡分不清歡笑悲憂
成功失敗,浪裡看不出有未有
愛你恨你問君知否,似大江一發不收
轉千彎轉千灘,亦未平復此中爭鬥
又有喜又有愁,就算分不清歡笑悲憂
仍願翻百千浪,在我心中起伏夠……”
一曲歌罷,三個女孩子都沉默不語,久久地回味著歌裡的意境。
袁靜首先打破了沉寂,她問道:“羅子哥,這是一首什麼歌,我怎麼覺得,跟我們眼前的場景很像啊。”
羅毅說:“這首歌就叫《上海灘》,唱的就是我們眼前這條江,這個城市。”
“愛你恨你問君知否,似大江一發不收……”杜心雨喃喃地複述著歌中的詞句,忍不住對羅毅說:“羅子,你相信命嗎?”
羅毅說:“當然信。”
“那麼,你相信愛情嗎?”
羅毅一愣,他沒想到杜心雨竟然會當著另外兩位女孩子的面提出這樣的問題。其實,當時的中國正處於一個思想啟蒙的時期,年輕人對於各種新鮮的生活方式十分嚮往。杜心雨身處大城市,又是個性張揚的女孩,敢於提出這樣的問題也是十分自然的。在她的心裡,已經覺得羅毅與她見過的其他男孩子都不一樣了,所以她希望能夠聽到羅毅對於愛情的理解。
可惜的是,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