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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哎呀,長江!”袁靜大驚小怪地喊著。自從登上小火輪後,袁靜的心情就變好了。這些天由於操心贛南紅軍的事情而鬱郁的心結逐漸散開了。俗話說,眼不見,心不煩,畢竟是離自己很遠的事情,袁靜也很難一直掛在心上。

“舟中估客莫漫狂,小姑前年嫁彭郎。”羅毅站在袁靜身邊,賣弄著自己僅有的一點文學功底,這句詩是中學課本里有的,難得羅毅還能記住。

“羅子哥,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呀?”曾珊站在一邊拉著羅毅的衣角問。

“你看到江心那座山沒有?那叫小孤山,本來是孤獨的孤,但也有人說是姑娘的姑,所以就說是小姑了。”

“那彭郎是誰啊?”

“在小孤山的對面,有一座山叫作澎浪磯,本來是說這座山下的浪很大的,說成諧音就變成彭郎了。大家都說彭郎是小姑的情郎。”

“真好玩。”曾珊開心地拍著手說,見袁靜也聽得入神的樣子,便問道:“小靜,你聽過羅子哥唸的這首詩嗎?”

袁靜搖搖頭,好奇地問羅毅:“羅子哥,你好像平時不太念古文的,這首詩是你寫的嗎?”

羅毅汗顏道:“我也不知道這首詩是誰寫的,我只是學過陸游寫的《過大孤山小孤山》,裡面有這樣一句,具體出處我還真不知道呢。”

這時,他們身後突然有一個人插嘴說:“這句詩出自於蘇軾寫的《李思訓畫長江絕島圖》,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第一句應當是‘山蒼蒼,水茫茫,大孤小孤江中央’,再往下的,我也不記得了。”

羅毅三人驚愕地回頭看去,只是身後站著一位中年人,穿著中山裝,像個政府公務員的樣子。見羅毅等人回過頭來,中年人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剛才聽這位先生唸詩好雅興,忍不住插嘴了。請別見怪。”

羅毅連忙行禮,說:“哪裡哪裡,先生真是博覽群書啊,這樣的詞也能脫口而出。”

中年人說:“主要是因為我生在鄱陽湖邊,小時候先生教我們讀書,專門選了這首詞讓我們背的。可惜我天資愚鈍,有好幾句都記不住了。”

羅毅笑著說:“先生如果這樣說,我們就無地自容了。看先生的歲數比我們大,小時候學的詞竟然還能記得。我小時候學的東西,已經全還給老師了。”

中年人聽了,也哈哈笑起來。大家聊了幾句,互相通報了一下姓名。中年人名叫何繼春,還真是在上海當公務員的,這次是剛剛從老家省親回上海,也是透過關係搭上了這條小火輪。羅毅沒有透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只說自己家是銅州縣朱山鎮的一個地主,這次是陪兩個親戚家的妹妹去上海見見世面,順便看看能不能找個學校讓她們去讀書。至於蘇曉峰等人,則是家裡派出來的家丁,負責保護兩位小姐的安全的。這次羅毅等人是帶著武器出門的,想瞞人也瞞不住。

“看羅先生的氣質,像是在新式學校讀過書的?觀念非常前衛啊。”何繼春說道。

羅毅說:“何先生過獎了,我只是跟縣城裡的小學校長關係比較好,從他那裡讀過幾本新版書而已。說來慚愧,我除了南昌之外,還沒去過其他的大城市呢。”

何繼春說:“羅先生年輕有為,還怕沒有去什麼大城市的機會嗎?你看你現在不是馬上就要去上海了嗎?”

羅毅擺擺手,說:“我去上海,真是純粹的鄉下人進城了。不知道那些阿拉上海人會不會瞧不起我呢。”

何繼春被羅毅說的“阿拉上海人”逗笑了,道:“羅先生居然還懂上海話呢。這一句說得還挺地道的,我在上海這麼多年,也沒學會一句。”

兩人正聊著,樂家林過來了,他先向何繼春點了下頭,然後對羅毅說:“少爺,到吃飯的時候了。”

“少爺”這個稱呼是出發前大家約定好的,曾珊和袁靜也分別被稱為曾小姐和袁小姐,目的在於掩人耳目。畢竟,在當時,一個鎮的保安隊是不可能這樣興師動眾去上海公款旅遊的。

羅毅說:“把飯菜都擺過來了。”說完,又對何繼春說:“何先生,能賞光和我們一起用餐嗎?”

小火輪主要是運貨的,不是客輪,因此只提供一些簡單的飯菜。樂家林在出發時帶上了不少燻肉、臘腸、鹹蛋之類的熟菜,所以突擊營一行人的飯菜顯得十分豐盛。何繼春是自己一個人走,沒帶太多吃的,看到樂家林擺出來的這些食物,何繼春有些不好意思了:“羅先生,這怎麼合適,萍水相逢,怎麼好意思叨擾。”

羅毅說:“何先生,不用客氣,百年修得同船渡。你我能夠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