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正壽把電報從小澤源吉手裡接過來,看了看,說道:“奇怪,九江方向怎麼會冒出這麼大的一支新四軍部隊?”
“長谷大輔不是說了嗎,人家留下的字跡自稱是江北的新四軍五師。”
“五師?”田中正壽擺開地圖,看著上面標示的敵我分佈態勢,“江北的五師獨立旅雖然有一定的實力,但他們從來沒有和帝國的軍隊進行過如此規模的作戰。這樣明目張膽地進攻九江碼頭,而且一舉摧毀了碼頭上的船隻和物資,這與獨立旅的作戰風格不符。會不會如長谷大輔猜測的那樣,這其實是江東突擊營的障眼法,其實進攻九江碼頭的是突擊營的大部隊。”
“這不可能”小澤源吉斷然地說道,“這些天咱們一直咬著突擊營的屁股,他們怎麼可能轉到我們背後去?咱們的情報不是已經說了嗎,九江地區的江東突擊營也就是2000人左右,咱們正面之敵恰好就有這麼多人,所以絕不可能是江東突擊營去進攻九江碼頭。”
田中正壽想了想,點頭道:“聯隊長分析得對。那麼,如果進攻九江碼頭的部隊的確是江北的新四軍,那麼他們這種反常的舉動又說明了什麼呢?”
“很明白,那就是他們想吸引我們的注意力,讓我們放棄對瑞昌的掃蕩。這也反過來證明,江東突擊營已經到了窮途末路了,所以他們的上級逼著五師獨立旅傾巢而出,去進攻九江碼頭,這是中國人慣用的圍魏救趙之計。”
“聯隊長,長谷大輔希望我們返回九江,你覺得我們應當怎麼做?據長谷大輔說,咱們聯隊乘坐的船也被燒燬了,這個損失未來我們怎麼向上級交代呢?”
小澤源吉陰著臉道:“正因為如此,我們才不能回去。我們受九江警備區的委託,到瑞昌來進行掃蕩,我們的船是由九江警備區負責保護的。現在船損失了,責任應當由他們付。如果我們掃蕩沒有取得成效,現在返回九江,這個責任就會落到我們頭上了。”
“好吧。”田中正壽也沒辦法了,雖然心裡還有些嘀咕,但現在木已成舟,他們想退也沒辦法退了。如果不能一戰而擊潰江東突擊營的主力,那麼他們擅自離開碼頭導致船隻被毀的責任,就要落在他們自己身上了。
“命令部隊,加快速度,一定要逼迫突擊營和我們進行主力決戰”小澤源吉殺氣騰騰地下達了命令。
三個步兵大隊擺成品字形陣容,繼續向前推進。日軍在沿途所經過的村莊一如既往地空無一人,在突擊營的組織下,所有的村民都已經提前轉移了。前些天,小澤聯隊侵入這些空村子後,都是先在村子裡宿營,臨走再一把火把整個村子燒掉。後來,突擊營也學乖了,既然村子遲早是會被燒掉的,他們索性搶在日軍到來之前就把所有房子的屋頂都掀掉了,讓日軍進村之後,根本無法利用村民的房子過夜。
南方的夏季多有暴雨,而且夜間蚊蟲極多,沒有房子可供住宿的日軍受盡了煎熬。小澤聯隊原來是在華北作戰的,士兵對於南方的水土很不習慣,這種連續的行軍和作戰,加上後勤補給不利,士兵的體力消耗極大,生病人數不斷上升,已經開始影響到整個聯隊的戰鬥力了。
整個聯隊的行軍速度也出乎小澤源吉的預料,南方地區水網密佈,同樣是20裡的路程,在華北只要兩個小時就可以走完,在這裡卻要走上一天時間。如果遇到下雨,河道里洪水暴漲,他們就只能呆在河岸邊望洋興嘆,等到洪峰過後才能涉水而過。
小澤源吉開始有些後悔自己當初的決定了,其實清剿突擊營並不是他的任務,是他自己盲目自信,主動提出要來掃蕩的,誰知道會遇到如此多的困難。江東突擊營的戰鬥力也讓他感到了一絲恐懼,華北的八路軍雖然也有這樣的騷擾戰術,但他們裝備差,缺乏彈藥,對於日軍的威脅很小。江東突擊營彈藥充足,還有相當數量的狙擊手,能夠在七八百米開外狙殺他計程車兵,屢屢使他陷入光捱打無法還手的境地。
不過,掃蕩行動已經進展到這一步,小澤源吉也沒有反悔的餘地了,只能是硬著頭皮往前走,一切就寄希望於突擊營無路可退吧。
“聯隊長,咱們這樣不斷地進攻,萬一突擊營始終不和我們進行決戰,怎麼辦?”田中正壽小心翼翼地向小澤源吉問道。
“不會的,他們必然會被迫和我們決戰的。”小澤源吉堅定地說道。
“聯隊長,你為什麼會如此確定呢?”
“根據這兩天飛機偵察得到的情報,突擊營從前面那些村鎮上轉移出去的百姓,現在都集中在陳家圩附近,除非突擊營到時候能夠扔下這些百姓自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