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是知識分子。”寇友維說道,“你,李廠長,尤其是咱們羅營長,都是大大的知識分子。你看,咱們營長見識又廣,腦子又靈,跟著他打仗,實在是太過癮了。”
“副支隊長,你看,鬼子棄艦了。”劉翰海提醒道。
只見在江面上,新松號的船舷都已經快要沒入水面了,艦上的水兵們紛紛往水裡扔下救生艇,然後帶著各種輕武器登上救生艇,拼命向岸邊劃去。一艘驅逐艦上有近200名水兵,烏泱泱地看起來也挺壯觀的。
“想跑,沒那麼容易。”寇友維惡狠狠地說道,他把手一揮,“全體都有,開火”
一聲令下,埋伏在蘆葦叢中的幾挺重機槍都把槍管伸出去了,對著江中心的日軍開始掃射。迫擊炮也轟轟地響了起來,巨大的水柱不斷地在江上升起,日軍的救生艇在炮火中像紙片一般飛起來,把艇上的日軍水兵掀落到江水裡。水兵們雖然都會游泳,但也並不是什麼鐵人,他們只要試圖向岸邊游去,就會遭到岸上步槍的射擊,而留在江中心,又實在撲騰不了多久。
“我們中埋伏了,快還擊”瀨川佑介在幾名衛兵的保護下登上了一條小艇,他一下子就看清了形勢,知道對手正埋伏在蘆葦叢中,目的不但是要炸沉他的船,而且是要殲滅他所有的部下。他聲嘶力竭地對周圍幾條艇上的日軍水兵們喊著,讓他們向岸邊還擊,但水兵們都在忙著逃命,誰有心思打這種明顯不對稱的仗。反正江上槍炮聲響成了一片,大家就裝作沒聽到艦上的命令好了。
“艦長,我們還擊不了我們手裡都是輕武器,對他們沒什麼威脅。”竹尾康雄和瀨川佑介坐在同一條艇上,他對於目前的處境看得更為透徹。他們落水的地方是在江中心,離兩邊的江岸都有幾百米遠,突擊營躲在蘆葦叢中,用重機槍和迫擊炮向他們進行攻擊,而他們手裡的輕武器在這麼遠的距離上根本就無法命中目標。
“早知道他們在這裡設伏,我就應當下令用艦炮把這片蘆葦蕩炸平”瀨川佑介憤憤地說道。
說這些都晚了,竹尾康雄在心裡暗暗地說道,長江兩岸蘆葦叢多得很,誰也不是神仙,能夠預先知道對手會藏在哪一片蘆葦裡。如果一開始自己的軍艦能夠更謹慎一些,搶先發現對手發射的魚雷並加以摧毀,何至於落到這樣的境地。一艘驅逐艦,居然被一群陸軍給消滅了,說出去真是丟人現眼啊。
“艦長,兩側的江岸邊都有中**隊的埋伏,我們不能靠岸。”竹尾康雄道,“我們還是順著江流向下游劃吧,儘快從中**隊的伏擊圈裡逃出去。”
“快走”
想逃肯定已經來不及了,瀨川佑介雖然狂妄,但畢竟不是白痴,他知道,對手能夠花這麼大的心思來欺騙他,然後突然發難,擊沉他的驅逐艦,那麼自然也不會沒有留下後手,肅清水面上的倖存者。果然,在順著江流向下游劃出去不到一公里的時候,前面的江面上憑空攔起了一道鐵索,堪堪把剛剛逃出來的幾條救生艇攔住了。
“快炸斷鐵索”竹尾康雄對旁邊幾條艇上的日軍水兵喊著。
怎麼炸呀,扔手雷肯定夠不著,靠上去再炸,那與自殺沒什麼區別。想從鐵索下面鑽過去也辦不到,水下還有一道鐵索,兩道鐵索之間用細鐵鏈連線著,分明就是一副鐵製的攔網。江流湍急,沒等幾條艇上的日軍想出辦法,救生艇已經一頭撞在鐵索上,牢牢地卡住了。
“船上的人聽著,限你們一分鐘之內,扔下武器投降,我們將保證你們的人身安全”一個聲音在江邊響了起來,緊接著,幾條小漁船從蘆葦蕩中劃出來,船頭上架著重機槍,遠遠地對著幾條進退不得的日軍救生艇。
“艦長,我們被包圍了。”竹尾康雄驚道,“怎麼辦?”
瀨川佑介萬念俱灰:“竹尾君,咱們的驅逐艦也被打沉了,我們已經無臉回去見同僚了,不如為天皇盡忠吧。”
“盡忠……這件事是不是可以從長計議啊。”竹尾康雄哭喪著臉說道。
“什麼,你想投降嗎?你簡直是大日本帝國的恥辱,我現在就槍斃你。”瀨川佑介說著就向自己的腰裡去掏手槍,不料卻掏了一個空。
竹尾康雄把手裡拿著的瀨川佑介的手槍往水裡一扔,然後撲通一聲跳下了水,向著突擊營的漁船游去。
“真是一個懦夫”瀨川佑介大聲地罵著,同時把眼睛對準了艇上其他幾名水兵:“你們呢,你們也打算像那個懦夫一樣向中國人投降嗎?”
“我們……聽從艦長的命令。”水兵們下意識地回答道,長年的洗腦,已經讓他們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