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些。那管工並不走進,只遞進一封信來。我接過信,開亮了電燈一看,信而上只寫了“包朗先生”四個字,很潦草。拆開了,內中有一張白色外國紙,上面寫著一行墨筆草字:
“事很得手。見信可即和人同來,有事面商。霍桑”
我仔細看那簽名,果真是他的手筆。因為他平日只用墨水筆簽名,我看慣了,一望而知。
我問姚紀才:“這信是什麼人送來的?”‘
“一位先生,穿黑長衫,要回音。”他打了個呵欠。
“這個人現在在哪裡?”
“在樓下。因為夜深了,沒有先生們的應允,我不便放他上來。
“好。你去對他說,我就下來。
姚紀才答應著退去。我隨即穿上一件深灰羽紗的西裝外褂,取了一頂鴨舌帽,大踏步跨出房門,反身把門鎖上,藏好了鑰匙,急忙下樓。我走到旅館門外,果然有一個人迎上來招呼。
他問道:“包先生?”
我點點頭。
電燈光照見那人的個子不大高,穿一件黑綢長衫,一項軟草帽壓在眉毛上,裝束好像是個官家探夥。那人忽走到我的身邊,附耳告訴我。
“霍先生已經成功哩!捉住了兩個黨匪。可是那頭兒還沒有得手,所以請你去商議。我們楊探長也在那裡。
太興奮,霍桑竟馬到成功!我知道他是楊凡通的夥伴,就想問問經過情形。
我問道:“捉黨匪,楊探長也在場嗎?”
他點點頭。“自然。我也在一起。
我又問:“他們此刻在什麼地方?”
那人用手指一指。“就在那邊派出所裡,不到三里路。馬車在這裡。包先生,快L車。他們會心焦。
那人回身走開去,顯然做嚮導。我不便多問,就跟廣他走。走過了灣角,有一乘轎式馬車停著。他開了車廂,毫不謙讓地首先跨上去。我也上了車,並肩地坐下來。聲鞭子響,那馬車便得得地上路。
車子在暗淡靜寂的馬路上進行。車窗開著,風乘隙而入地在車廂中透過。偶然還有月姊姊探頭進來瞥一瞥。
“捉住的黨人也在派出所裡嗎?”
我在馬車進行了一段路,耐不住沉默地問一句。那人不回答,但點了點頭。他倭過些身子,將車窗的簾子拉下了,遮住了外面的月光。
“那兩個匪黨可都是年青人?”
我再問一句,可是換到的還是點頭的動作,那傢伙閉口不說話。奇怪!他防那馬伕聽嗎?
我又低聲道:“你是在警廳裡辦事?”
對方依舊點點頭。黑暗中我覺得他把眼睛向我瞟了一瞟,只是不做聲。
“喂,你叫什麼?
“王三。”
有回話了,可是不能再簡短。我覺得有些不耐。這廝為什麼把這副鬼臉對我?他初見我時,顯然能說能活,似乎很殷勤,一上車怎麼變了?莫非他是來賺我的?但是信上的簽字明明是霍桑的筆跡。
車行很迅速,車廂震動得厲害。我的眼梢隱約看得出這人有個尖下巴,年紀似乎很輕。因為他的身材不很高大,我並無懼心。我把手在衣袋外面摸一摸,手槍仍安然在袋中。萬一有什麼不測,有了這防身器具,我也不怕什麼。我也曾學過拳術。即使車伕是同黨,一共只有兩個人,我自度還敵得過他們。
我又問:“派出所在哪裡?
那人好像把嘴向前面努一努,再來一個不開口。
我提著喉嚨問:“喂,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這樣子裝聲做啞?
“包先生,性急做什麼?馬上就到了。”他的聲調是冷峭的。
“到什麼地方?
“你立刻就可以見到你的朋友。
我聽他的口氣有些蹊蹺,忙喝問道:“你領我往哪裡去?
那人仍只做沒有聽得,不理會。
我感覺到局勢的惡化,定定神,把車窗的簾子揭開些。車子正在一條狹路上進行。路旁已沒有電燈。月光照見路上的屋宇很稀少。地點已近乎荒僻。唉!我受騙了!
我的手插進了衣袋,立刻摸出了手槍。
我厲聲喝道:“車伕!快停車!”
車子沒有停,車身加強了顛簸。那車伕似乎不聽得,只管揮鞭前進。我知道他們倆果真是同黨。
我把槍送出了窗外,喝道:“快停車¥要不然,我要開槍了!
車子依舊加速地進行。
砰!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