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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附帶的報告。那楊春波因著汪銀林曾一度懷疑過他,幸虧霍桑的從中分辯解圍,不曾遭受重大的嫌疑。他感念到霍桑的好意,送了一注很厚重的禮物。霍桑的答禮,卻只給了他幾句戒除閒蕩的忠告。他竟因此覺悟,便絕跡不再到跑狗場跑馬廳裡去。他還定意利用他固有的大部分的資產,準備舉辦些有利於社會大眾的生產事業,一則為國家增加些富力,二則地亦“有事可為”,藉此約束他空閒的身心,使他進入另一個光明階段。

第二張照片

一、秘密照片

“某君中學畢業,年26歲,儀表挺秀。家有薄產,願得一年齡在20以內曾受新教育之女子為偶。有意者,請投函一六七號信箱,即當約期面晤,如雙方合意,再行正式訂婚。”

這一類“徵婚”廣告,在那時期報紙上差不多天天可以發見。同時也有女子求男的廣告,那更足引起般少男們的注意。這種現象,在這20世紀所謂“文明”

時代中,原算不得稀罕。更新穎更時髦的廣告自然還有。“某男某女,於某日起實行同居生活”;或是“某男某女。於某日起解除同居之約”。這就是那時候的新現象的一斑。要是把時光倒流,退回到五六十年前去,人們讀了這樣的廣告,簡直要莫名其妙!

那天我讀完了報上的新聞和小品,無聊之極,才翻閱到這一類廣告。可是我瞧了一遍,無聊還是無聊,便把報紙丟過一旁,從衣袋中摸出紙菸來燒吸。

我開始默想:婚姻實在是現時代最不容易解決的一個課題。封建式的賣買婚姻,強迫婚姻。甚至指腹訂婚類惡俗,固然絕對要不得,但是一般白命摩登人物的,今天隨便結合,明天又隨便離異,簡直把戀愛看做兒戲,根本無視了婚姻制度。婚姻制度打破以後。是否還有家庭的存在?如果家庭也不要了,社會的情況又將怎麼樣?這究竟是人類生活的進化?還是退化?並且“包朗,你何必太認真?你總知道一條強制件的堤防,支撐了幾千年,一朝受到時代巨潮的撞擊,崩潰了,自然要有衝激的橫流。你這種擔憂在實際上有什麼用?”

說話的是我的老友霍桑。他已經從他慣例的清晨散步回來,安閒地坐在一張靠窗的鋪溫墊的藤椅上吸菸。我抬起頭來瞧他。

“霍桑,你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是對你說的。你還不懂?你不是因著那些同居和離異的廣告而引起了些感唱嗎?其實這班人登這些廣告原是多事,你因此興感,更是多事的多事!”

“唉,你又在那裡默測我的思想?”

霍桑吐出一口煙。“這原是顯而易見的。何須測得?我看見過今天報廣又有一則同居的啟事,你瞧到那裡,始而皺眉,繼而搖頭微嘆,末後丟了報紙。又注目凝思。我知道舊禮教的觀念,在你的腦海中還存留些剩餘的渣滓。因此我料你又在那裡空費心思了。”

他向我笑一笑,我也報之以微笑,並不答辯。霍桑所擅長的技能之一,就是這一種心理的透視力。他在鑑貌辨色的依據下,能夠看透人們的內心,把握住人們的思想的過程。這一次他牛刀小試,洞燭了我的心理過程,原是不足為奇的。

煙霧氤氳中,我們倆都暫時靜默。施桂忽推進門來,低聲報告。

“霍先生,有客一位女客。伊單單要見你。”

霍桑立起身來,放了紙菸,走到辦事室門外去。

他招呼道:“請進來。”

我也從椅子上起立。一個十七八歲身材苗條的女子先向室中瞧了一瞧,略略有些躊躇,然後才緩步入室。

那時已是國曆十月天氣。那女子穿著玄色繁星綢的夾頎袍馬甲,露著淺紫斜條緞的衣袖,足上淡灰色的絲襪,深棕色的高跟皮鞋,裝束上可稱華而不豔。伊的臉形像一粒瓜子,肌膚很白皙,有一雙明慧的眼睛,額角上秀髮捲曲,兩條細長的眉毛恰像柳葉,玉琢似的雙頰上留著兩個淺渦,可見伊笑時的形態一定更嫵媚動人。

但這時候伊的神情上不但沒有笑的影蹤,還帶著一種驚怯疑懼的樣子。

我立即領會到伊既然要單獨地見霍桑,諒必對於我有些顧忌。故而我等伊走進了門口,向伊微微鞠一個躬,打算走出去暫避。霍桑移過一把椅子,向那女子點點頭。

他說:“小姐,請坐。我想你大概有什麼疑難的事見教吧?這一位包朗先生是我的好朋友。我們一向合作,任何秘密的事情他都參與。我們都是能守秘密的,無論什麼話,你盡不妨實說。”

這幾句話分明有雙關的意思,不但向伊解釋,又叫我不必出避。那女子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