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頭暈目眩，馬行空覺得這是自己從末世來臨之後，除了第一次拿自制的大槍去扎喪屍之外最刺激的一次戰鬥。

雖然他的操控能力極強，但這次受得傷實在是太重，幾乎每飛出數十米，馬行空就能清晰地感覺到一根根肌肉纖維在斷裂碎解。

啪啪啪……

不斷有細小的爆裂聲從身上傳來，一股甜腥的味道也從喉頭瀰漫而起，馬行空感覺到自己的眼皮沉重有若萬鈞，恨不得就這麼間接倒在雪地裡，長眠不起，不斷補覺到自己身體恢復正常為止。

（反正這雪又大，掉下去的話，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埋起來，那些巨龍也發覺不了吧？）

“不行必須要回翠絲萊姆鎮”這個念頭剛一升起，就被馬行空生生扼殺。

他低聲自言自語，彷彿在堅定自己的信念一般：“冰霜巨龍一族是玩冰雪的老行家，把自己生存的希望寄託在敵人的失誤上，那簡直就是白痴的舉動。”

再次朝前飛行了數百米，馬行空感覺自己越發的疲倦了，周身億萬個細胞都在咆哮著，呼喊著要求休眠，否則它們就要立刻**。

眼皮已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合上了，馬行空完全憑仗著內力雷達地掃描掌控著大體方向，速度越來越慢。

三頭精英級別的二階中段冰霜巨龍發覺了馬行空的存在，眼裡閃爍著猙獰嗜血之色，撲打著翅膀朝著他的方向急速飛來。

（身體已經達到極限，開始不聽使喚了，上一次在麥奎爾星球能做出千萬次突破是因為有能量的時辰補充，而這一次卻沒有。所以……我已經做的夠好了，不是嗎？該睡就睡吧……）

“人之所以平凡，就是因為學會了給自己找藉口。”

不知道在什麼聽到的這句話在腦海中一閃而逝，馬行空身上猛地迸發出一股濃重到化不開的狠戾之氣。

“極限又如何？　我的身體，由我來掌控今天，我就要超越極限”一股強烈的意志從馬行空那並不魁梧的身軀上猛地迸發了出來，在這股意志的指導之下，千萬根暫時得到作用的傳出神經似乎再次被啟用，它們瘋狂地朝著自己的效應器傳出了訊號，每一根肌肉纖維、每一條血管、經脈、每一平方厘米的面板，都在馬行空的意志之下，遵從他的意願開始轉動起來。

人體是最精密而又最複雜的機器，靈巧精緻，看似脆弱，卻擁有無限的潛力。

原本以為自己對身體的操控能力已經達到了極致入微、無法進步的程度，但此時此刻，馬行空念頭一動，就能夠清晰感遭到自己每一寸軀體蘊含的那龐大的能量和潛力。這個時候，他才真正懂得了這句話的含義。

猛地睜開眼睛，狠狠地盯著幾頭前來撿漏的冰霜巨龍，馬行空臉上閃過一絲不加掩飾的輕蔑。

其中一頭巨龍看到馬行空的動作，瞳孔一陣收縮，飛行的動作立刻就慢了下來。並非是它膽怯，而是，它在龍島的時候擔任著類似人類廚師的職務，所以在看到馬行空的眼神的時候，一股強烈的熟悉感和心血來潮卻讓它不由得不去思考頃刻。

當那個馬行空隨手劈砍出一道黑色的月牙形火焰將那兩頭冰霜巨龍間接腰斬之後，它才反應的過來，那個眼神代表著什麼。

是……屠夫在面對被屠宰的生物時的眼神，沒有憐憫，只是天經地義。

而馬行空看它們的眼神也是如此，彷彿遇到能夠隨手屠宰的雞羊一般，這並非刻意，而是已經深深融到入了他的潛意識之中。

恐懼和憤怒的情緒霎時充斥了這個龍族廚師的身體，身為一名高貴強大的龍族，被人類當**犬一般的生物，是最難以忍耐的恥辱。

但求生的天性卻讓它的身體自覺地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強行將羞憤的情緒壓制下去，這條冰霜巨龍不斷給自己加持上對速度有益的龍語魔法，迸發出最快的速度瞅準一個方向飛去。

情急之下，這頭冰霜巨龍並不知道自己選擇的路線目的地指向哪裡，但它卻知道自己迸發速度的唯一目的——遠離不遠處那個看起來隨時可能會斷氣的巫師。

馬行空嘴角咧起一個誇張的弧度，一邊自顧自地仰天大笑，一邊運起虛空爆步朝著來時的方向飛去。

……

雖然對自己的身體操控能力再次上了一個臺階，讓馬行空能夠壓制住傷勢，挖掘出每一個細胞內的能量來支撐他趕路，但這並不意味著他能夠把精力花費到其他的事情上。比如說——掐算時間。

夜涼如水，肆虐的風雪竟然停了下來，天上一輪潔白的彎月掛在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