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美達給了我一個“省省吧,你還差得遠呢”的眼神。 “我們假如麼親,她應該會馬上跟我說你們的計劃,而不是壓到最後,不是嗎?蘿西會跟我說,只不過因為她被老爸盯著,沒辦法自己動手。我們那陣子一起上下班,邊走邊聊,講什麼我忘了,反正是女孩子的話題。那天,她說需要我她一個忙。”
我說: “你是怎麼將手提箱拿出她家的?”
“簡單得很。第二天下班之後,也就是星期五,我到戴利家,跟她老老媽說我們要到蘿西房間聽她新買的“舞韻合唱團”專輯,他們只叫我們小聲一點。我們把音量稍微調大,正好蓋過蘿西打包的聲音。”伊美達的嘴角揚起一抹淺笑。
她手肘抵著膝蓋,一邊抽菸一邊自顧自笑著,讓我彷彿又見到那個行事敏捷、伶牙俐齒的女孩。 “你真應該看看她當時的模樣,弗朗科。她在房裡跳來跳去,對著梳子唱歌,甚至還買了新內褲,不想被你看到舊的髒的。她拿著新內褲在頭上揮舞……拉著我一起跳,我們兩個看起來就像一對白痴,忘情大笑,但又努力壓低音量,免得讓她老媽上來看我們在搞什麼。我想她是因為瞞了這麼久終於能說出來,才會這麼高興,簡直像飛上了天一樣。”
我將腦海中畫面猛然關掉,晚點再說。“真好,”我說,“聽你這麼說真好。那她打包完之後呢?”
伊美達笑開了。 “我直接拿著箱子走出她家,絕對不騙你。我用外套包著它,但根本唬不了人,多看一眼就會發現。我走出臥房、蘿西跟我說再見,故意說得響亮親切,我大聲向戴利先生和戴利太太道別,他們在客廳看電視。我踏出門口的時候,戴利先生轉頭看了我一眼,但只是想確定蘿西沒有跟著出門,壓根沒注意到提箱,我輕輕鬆鬆就離開了。”
“真有你們的,”我報以微笑, “之後你直接把手提箱拿到十六號?”
“是啊,那時是冬天,天早就暗了,而且很冷,所有人都窩在家,沒有人看見我,”她沉思回想,雙眼躲在嫋嫋香菸裡, “我告訴你,弗朗科,走進那間屋子讓我怕得要命。我從來沒有晚上到過那裡,至少不是單槍匹馬。最可怕的是樓梯,房間起碼還有一點光線從窗戶進來,樓梯卻是一片漆黑。我是摸著上樓的,弄得全身都是蜘蛛絲,樓梯搖搖晃晃,讓我感覺整棟房子就要垮了,而且每個角落都有聲音……我發誓我感覺有人在屋裡看著我,說不定是遊魂,只要有人碰我,我一定會大聲尖叫。我把手提箱一放,就像屁股著火似的衝出屋外。”
“你還記得把箱子放在哪裡嗎?”
“記得啊,我和蘿西事前都商量過了。放在二樓前面房間的壁爐後面,你知道,就是那個大房間。萬一放不下,就塞到地下室角落那一堆板子和金屬底下。但除非必要,我才不想下去,結果壁爐剛剛好。”
“謝了,伊美達,”我說, “謝謝你幫忙。我很久以前就該向你道謝,不過遲說總比沒說好。”
伊美達說: “那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還是隻能由你問我問題?”
“你說像蓋世太保,我問你答嗎?當然不是了,寶貝。做人要公平。你儘管問吧。”
“他們都說蘿西和凱文死於非命,是被謀殺的,兩個都是。他們只是隨便說說,還是真有其事?”
我說: “蘿西是被謀殺的沒錯,凱文目前還不曉得。”
“她怎麼死的?”
我搖搖頭說: “沒有人告訴我。”
“嗯,是啊。”
“伊美達,”我說, “你想把我當成警察對待是你的自由,但我向你保證,目前局裡沒有半個人這麼想。我不負責這個案子,甚至不該靠近。我請了假才來這裡,這個星期我不是警察,只是一個愛蘿西·戴利愛到不肯放手的蠢蛋。”
伊美達用力咬著下唇,她說: “我也愛她,很愛很愛,愛得要命。”
“我知道,所以我才會來找你。蘿西出了什麼事,我毫無頭緒,也不相信警察會盡力查個水落石出。我需要援手,小美。”
“她不該被殺的,太邪惡了,蘿西從來沒傷過任何人,她只是希望……”伊美達沉默下來,靜靜抽菸,手指鑽進沙發的破洞,但我感覺得出來她在沉思,所以沒有打斷。半晌之後,她說: “我以為她是唯一逃過的人。”
我眉毛一挑,露出探詢的目光,伊美達飽經風霜的雙頰泛起淡淡紅暈,彷彿說了什麼愚蠢的話。但她繼續往下說: “就:拿曼蒂來說吧,你看看她,跟她老媽一個樣,長大趕陝找人嫁了,辭掉工作相夫救子,當個好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