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場裡噼噼叭叭的響成一片,那是木頭傢俱被燒得爆裂發出的聲音,牆壁被薰得烏黑,而且火勢越燒越高,它散發出的熱浪把人的視線都變得模糊起來。
危險之處必有記者出沒,他們帶著相機佔據了拍攝位置,紛紛展開各自的採訪或報導。
“火焰從東面被風吹過來,很快就燒著了大樓,火從一層燒起,然後一層一層向上升,有人幸運的跑了出來,更多的人還困在裡面,我看到我的朋友一家都在樓頂,他們有五個成年人和十二個孩子,現在一個都沒跑出來。”附近一名居民對著記者激動的說道。
“我們已經盡了力,樓道內一片火海,隊員根本無法進入。一些消防員曾試圖爬雲梯到樓上救人,但那裡濃煙滾滾,被困的人已聚集到天台。我們沒有辦法,火災瞬間發生,樓內人員基本沒有逃生機會,”一名消防部門調查人員評估了火情之後從客觀角度對記者說,但他立刻被人群圍住了。“為什麼不派大消防車來,直升機在哪兒,你們只有救白人時才會賣力,對我們黑人根本不管死活。”他們推推搡搡的把記者和受訪者一起圍在中間爭執起來。
“不,別這樣,親愛的。”一名計程車司機把車停在不遠處,跌跌撞撞的跑過來試圖一頭衝進失火的樓裡,還好消防人員眼明手快抱住了他,把他放倒在地上,司機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他是這座樓的住戶,家人都在樓頂,他們相距不遠卻只能隔空相望。
熱力蒸騰,把樓頂的受困者逼進天台的一角,一邊是兇猛無情的火魔,一邊是數十米高的懸崖峭壁,處於絕境的人們終於失去了理智,一些人開始鋌而走險。
一箇中年婦女爬上了防護欄,她黑色的臉帶著一種肅穆的神情,眼神空洞的望著天空,她慢慢攀在欄杆的頂端緩緩站了起來,雙手張開迎風而立。
這危險的舉動感染了身邊的人,就如同某個教派的神聖儀式的開始了,絕望的受困者大腦停轉,他們失去了思考能力僅僅依照本能模仿著她的行為,陸陸續續有人爬了上去。
“別這樣,別這樣。”樓下的人們呼喊著,拼命企求他們再等一等,再等一等。
也許只要再過幾分鐘,就會有奇蹟出現。
但他們無法知曉天台上的人們有多麼驚慌,恐懼的情緒已經徹底壓倒了理智,他們決心要親手結束這場噩夢。
一位母親把自己的兩個孩子抱了上來,一手一個帶著他們爬過欄杆。
樓下的人看著這一幕,全場都寂靜了,只有火場裡面的聲音在響。
他們已經猜到這位母親會做什麼,但是不敢往那裡去想。
“救救她吧,誰來救救她。”救火隊的黑人胖子渾身顫抖著說道,他是個經驗豐富的老消防員,身經百戰拯救過無數受困者,但總有一些人是他用盡方法也無能為力的。現在這種讓他極度痛恨的虛弱感再次降臨到他的身上。
他看著那女人從欄杆上倒了下來,抱著她的孩子們一起落下了樓房。
“不----”,他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數秒之後會有一聲撞擊地面的沉重聲音響起,好像一個貯滿水的皮袋一樣爆裂開來,然後同樣的聲音還會有更多。
他已經猜到了匯成小溪的鮮血在熱浪的烘烤中乾涸的一幕。
但他只能閉上眼睛暫時迴避慘狀。
奇怪的是,意料中的撞擊聲沒有發生,反倒是歡呼聲忽然從身邊爆發出來。
“怎麼?”胖子圓睜雙眼,他驚愕的看到了奇蹟在眼前綻放。
一個穿著黃黑色相間制服的男人在虛空中飄浮著,他的懷裡抱著那三位可憐的母子。
她們沒有落在地上摔成破爛,她們得救了。
埃瑞克把三個可憐人放下地,然後再度升到空中,上面的人猛地看到救星出現,高興的快要發瘋了,他們前一秒還在痴痴呆呆的要往下跳,現在不得不手忙腳亂的退後,生怕一不小心掉下去,那可就是樂極生悲了。
奧羅羅和巴比等人跟在後面,她帶著學生們透過人群。
本來這是個相當擁擠的地方,地形狹窄崎嶇,周圍又有大量生活沒有著落的失業者聚在這裡觀看火情,把現場圍得水洩不通,不過看到來者身著和埃瑞克相同的制服,有機靈的人猜到他們的身份,趕緊幫著疏散人群。
很快人群裡清出了一條小道,埃瑞克的夥伴們趕到了樓邊。
這時埃瑞克已經完成了最緊要的救援工作,他先從消防員那裡找來合適的救援繩索,然後帶著繩索飛上去固定好,年輕的受困者們可以在他的幫助下利用繩索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