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里的汽車在人口密集區駕駛,當你感到速度難以控制的時候,前面忽然出現了阻擋在路上的人群,一邊只有一兩個孩子,另一邊卻有七八個成年人,可能在你看來為了大家的利益不受過多損害,你猛打方向盤去撞擊人少的一方是正確的,但當你這麼想的時候,別人可能也會對變種人報有同樣的想法,這只是為種族滅絕和極權主義提供藉口。”
她說的很有道理,教授不動聲色,漢克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被捲入這次事件的人非常無辜,他們都有自己的親人。他們的父母為孩子的死難過,他們的子女也因父母受害受到打擊,在他們的人生經歷中遭受重大挫折,在你那麼做的時候,你或許沒有考慮過一個簡單的動作會有這麼嚴重的後果,但我想告訴你,你的選擇過火了。你原本可以坐下來和人談判,像你以往擅長的那樣,或者採取法律手段,畢竟和平協議也已經簽署。如果我們互不尊重彼此,協議又有什麼用呢?”莫拉非常惋惜的嘆起氣來。
教授依然是那副表情,漢克也開始覺得埃瑞克的作法有些過分,或許他心裡隱隱覺得並不像莫拉所說的那樣容易和人溝通,但受過談話特訓的前特工女士很好的主宰了氣氛,讓他無法順利的思索。
深紅色為基調的房間裡,教授和莫拉背對著大型落地窗透過來的隱隱的光,桌上明亮的檯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但是離它最近的人臉卻偏偏籠罩在一層陰霾裡。埃瑞克聽著莫拉的話,她的聲音漸漸拖長像是從空中飄散下來,兩側的藏書架在他的視線中也越來越大,它們逐漸升高膨脹。撐起了天花板,甚至像兩座大山似的威壓過來。
他眯了眯眼睛,抵擋著迎面射過來的光線,幻覺立刻消退。然後他回絕了莫拉女士的批評。
“我有一種錯覺,彷彿我們不是在討論一件單純的事實而是在進行一場哲學探索,為什麼我感覺簡單的事情正在脫離原貌。讓我們對確定的事物感到陌生?”
“當我去做的時候並沒有想到多數與少數之間的關係,它們只存在於您的想象裡。當我出現在斯克蘭頓的配電場時,既沒有開著您所謂的汽車,眼前也沒有一兩個人或者七八個人供我選擇。當我決定去回應別人的惡意時,我的目的僅僅是一場報復,我並不隱瞞我那麼做了,我造成了一場停電,然後電網公司愚蠢的應對策略使得停電範圍無限擴大,然後導致了損失。”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在您的描述裡無論如何選擇我都成了一個惡棍或劊子手,請問為什麼我要為別人的行為承擔全部責任?”
埃瑞克盡力平復情緒,用和緩的語氣應對莫拉女士的指責,漢克聽了他的話,多少有些贊同,於是他又點起了頭。
教授的臉依舊籠罩在昏暗中,他低垂著頭,始終默不作聲。
莫拉小姐身體前傾,現在她的臉全部暴露在燈光下,石英眼鏡反散著晶瑩而銳利的光芒,緊緊的盯著對面的後輩。
“你不能否認一件事,那就是事件中死了人,無論是否出於你意料之外。”
埃瑞克沒有想過否認,他坦然承認了事實。
“是的,死了人。”他點頭說道。“在我和電網經營者共同努力下造成大面積停電,有個倒黴鬼試圖利用機會拍攝一張自己勇敢觸控高壓線纜的照片時遇到供電恢復於是死掉了,此外還有幾個人因為各種原因在停電時遇到了事故。這個世界每日每夜都在死人,美國每小時都有三人以上被槍殺;一年死三萬多人,受傷數字還要翻倍,為什麼我們不禁止槍支呢?或者像邁阿密規定在天黑之後禁止妖怪進入城鎮一樣禁止死神收走亡者的靈魂呢,那樣不是可以更有效的防止意外?”
他說著聲音漸漸大了起來,一種無形的焦躁沒有來由的動搖著他的意志,這在埃瑞克身上極為反常。
“我不想強調我的行為是不是導致意外的主要因素,國家為了利益把年輕人送到遙遠的國家流血犧牲,為什麼沒有人像對待敵人一樣對付他們?政客為了選票可以蓄意挑起衝突再以天使的姿態討好選民,為什麼沒有人揭穿騙局把他們逮捕?金融家為了撈取好處可以不惜使數千萬人破產造成金融海嘯,為什麼政府不去關閉銀行?偏偏在我們為了保護自己利益的時候有人跳出來對此大加指責,難道我們是下等公民,有些地方不能去、有些舉動不能為?如果是這種意思,那請讓我送您一句:見您的鬼去吧!”埃瑞克對莫拉的指責厭煩透了,無形的焦慮像火焰一樣腐蝕他的理智,讓他簡直難以控制。
莫拉像完全沒有聽到一樣,仍然保持了她優雅的儀態,她的面部面板光滑潤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