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兒嫁給四皇子?那怎麼行呢,四皇子、”
“住嘴!還不快接旨!”左相一聲怒喝,前半句是對林氏說的,後半句則對著竇良孝。
皇上此舉直接斷了竇家攀龍的心思,即便他有天大的不滿,難不成還能抗旨不成!
竇良孝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眼中蓄滿淚喃喃道:“嫁給、嫁給四皇子?”
趙權笑呵呵的點頭:“是四皇子,皇上說了,就在這月二十六成婚,恭喜左相,恭喜竇姑娘了。”
竇良孝軟在地上,四皇子?沈越……
那個病秧子!
她要嫁給病秧子?!
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但竇齊鳴的目光緊逼她不得不先接下聖旨,趙權走後她趴在林氏身上嚎啕大哭:“母親,我不要嫁給四皇子,我不能嫁給四皇子……”
竇家只有她這麼一個嫡女,竇揚邵的腿已經廢了,同死了沒什麼兩樣,她要是嫁給沈越,那同廢了有什麼區別!
竇齊鳴陰著臉,同是難以接受,可他更顧不得安慰竇良孝,罵道:“你究竟是做了什麼引來這等禍事!”
竇良孝懵了,連哭都忘記哭。
不遠處,綠枝椏遮著個人影。竇良俏躲在此處觀看了全程,她從一開始震驚於皇上竟會發這麼大的脾氣,到後來看到竇良孝崩潰時的心滿意足。
那就不枉費她做了那麼多。
——
芮毓一邊打著呵欠一邊往御書房走著,懷裡還抱著個誰也不讓動的小盒子,緊張兮兮的,連凝香都不知道她帶了什麼。
今天趙公公說皇上在御書房用膳,她沒來給御書房,乍一見也驚奇的很。
書,很多很多書。
有紙做的,也有竹子做的。
趙權朝屋外守門的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這才推門進去。
案上伏著個人,黑金龍袍已經落在椅子下了。
趙權低語:“皇上昨個兒便宿在這兒,怕是才睡了沒多久,姑娘不如在這兒先等皇上醒了再說話?”
芮毓心中一陣憐惜,太可憐了,因為有人要害他,他連自己屋子都回不了。
她在御書房墊著腳尖走著,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響。
一會兒拿起這本書看看,一會兒拿起那本書翻翻,竟是無趣的很,最後索性坐到沈緒腳邊倚著桌角,看起來奏摺。
窸窸窣窣的聲音終是吵醒了熟睡的人,他蹙眉微微睜眼,便看到一個雙環髻在腿邊晃悠,還沒來得及驚訝一番,目光下移,竟看到她正喜滋滋的看他的奏摺。
真是,好大的膽子。
“看得懂?”
啪嗒一聲,奏摺從芮毓手中滑落,她驚恐未定的看著沈緒,眉間有淡淡的不悅,那雙漂亮的大眼睛似乎在控訴著,你嚇著我了。
“看得懂嗎?”他又問。
芮毓的視線飛快從摺子中飄過,看得懂的,又不大懂。
沒等她回應,沈緒輕聲一笑:“等阿毓會說話了,日日到御書房念奏摺給朕聽,倒是能省不少時間。”
芮毓凝神仔細想了想他這話,念奏摺?
像他念話本那樣?
趙權聽到裡頭有人說話,這才敢命膳房把菜端上,又架好了桌椅,布好菜這才屈身退下。
此時二人上了桌,芮毓才把她那跟寶似的小盒子拿出來,從裡頭挑出跟長短適宜的銀針,一一試過每道菜,連酒也沒放過。
做完這些她鼻尖都冒汗了,小姑娘抬手自己擦去,然後示意沈緒開始吃飯。
驀地,屋中一陣安靜,沈緒凝眉望著一桌飯菜若有所思,良久才說:“是怕有人給我下毒?”
芮毓想到竇良孝,小臉肅然的點點頭。
沈緒沉吟片刻:“所以你今日來宮裡用膳,是怕我中毒?”
芮毓一想到這個,眼神愈發悲憫的看著他。
忽的,沈緒心中一片暖融融。偌大皇宮,哪一個不是敬他怕他,或想殺他,而有人卻怕他死於非命專門來陪他用膳,沈緒嘴角微微揚了揚,夾了塊南瓜餅到她碗裡:
“吃吧,都是你的。”
芮毓露出一排牙齒小心的啃著今日烤的有些硬的南瓜餅,以防它蹭到凝香今日給她塗的脂粉,像只小倉鼠似的。
而此時寧聖宮內也擺著一桌佳餚,竇氏卻食不下咽,因為腳邊還跪著個哭哭啼啼的竇良孝。
她被吵的腦仁疼,啪的一聲放下銀筷:“哀家如何幫你?如何幫你!若是聖旨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