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在門外躊躇兩步,做好心理準備推門而入時,推門的手一頓,就看見有個女子,屈膝跪坐在太子床邊,從布囊中搜搜摸摸,摸出一顆糖往太子嘴裡塞。
徐明珠難得表情僵硬驚訝,都顧不得要請安什麼的。
沈緒抬眼看到了來人,也沒阻止芮毓,反而由著她往嘴裡塞東西,舌尖觸及到一絲甜味兒後,他輕輕蹙眉:“糖?”
芮毓抿著唇點頭,藥很苦的。
沈緒不喜甜,胡亂抿了一會兒便吞下去。目光落在芮毓的寶貝布囊裡,好奇她還能從裡頭掏出什麼來。
“還有麼?”他抬下巴指了指布囊。
芮毓為難的伸手進去掏了掏,好像沒了,這是凝香給她的,最後一顆。
忽然,在芮毓將手抽出來時,一顆圓滾滾的核桃飛了出來,正正好打在徐明珠的腦門上。
只聽門口的人狠狠倒吸了一口氣,腦門印了個紅印子,她似乎也沒想會這樣,疼的眼眶都紅了。
“殿下……”
一襲紫衣飄然,淚眼婆娑委屈兮兮的,聽這聲殿下門外的幾人都渾身一怔。
赫北那廝心下不平衡了,芮姑娘虧就虧在不會說話!
芮毓瞅瞅徐明珠,又瞅瞅沈緒,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手足無措,緊緊揪著布囊坐在床邊,盯著門邊那顆核桃看……
沈緒淡淡朝她徐明珠看去:“徐國公讓徐小姐過來,可是他老人家身子不好?”
徐明珠一愣,也忘記額頭的疼痛,支支吾吾道:“家父確實身子有恙,沒能來給殿下請安,請殿下恕罪。”
徐明珠說著,便交疊至額頭,跪在地上。
芮毓不知是什麼情況,只覺得核桃的事情好像過去了,隱隱鬆了口氣,連帶著捉著布囊的手都狠狠一鬆。
沈緒分神看了她一眼,才又讓徐明珠起身。
徐明珠今兒是一時腦熱才找上門來,甚至還用了父親的名義,可真的見到了心心念唸的太子殿下,又半個字都說不出。
她本就只在宮中匆匆見過他三兩回,能有什麼可說的呢。
沈緒賜了座,徐明珠便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雙手交握放在腿上,再看那一頭的芮毓,歪歪扭扭的靠在床榻,從她的視角看過去,好像同殿下睡在一塊似的。
徐明珠實在好奇,便問:“這是殿下的貼身丫鬟?”
想來想去,也只有貼身伺候的才能離他這麼近吧。
誰知此話一出,沈緒目光便暗了下來,面上的不快再明顯不過,淡淡道:“不是。”
徐明珠一噎,不敢再繼續猜下去。只是瞧著芮毓一臉輕鬆的坐在那裡,又想起腦門上的紅印子,心中有些不悅,不管是誰,傷了人總要說聲抱歉吧,這姑娘可真是……
芮毓算著時候,沈緒的藥喝了有一陣,該睡下了才對。她眼巴巴的盯著徐明珠,想說,這人怎麼還不走呀。
越等越焦急,芮毓一連換了好幾個姿勢坐著,沈緒察覺到她隱隱的不耐,抬頭看她:“坐不住了?坐不住就出去玩會兒。”
芮毓回望他一眼,並沒有要起身的意思,只是微不可聞的嘆了聲氣,怎麼還不走……
沈緒的眉間立刻染上了幾分不悅,他最不喜歡這般,她不說話他便猜不到她的心思。
也顧不得徐明珠還在這兒坐著,沈緒唬著臉:“說出來,想要什麼?”
芮毓動了動嘴皮,又緊緊閉上,像嘴裡有金子似的,不肯讓人瞧了去。
沈緒換了個法子,瞥了眼坐在那跟雕塑似的徐明珠:“你方才是不是不小心打傷人了?要不要道個歉?”
芮毓這才有所動容,十分為難的抬頭飛快的瞥了眼徐明珠,心中似乎有團麻繩纏在一起,糾結的很。
她又環顧了下四周,神情焦急了起來,怎麼辦,這裡沒有宣紙嗎?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理活動,沈緒出聲打斷她:“沒有紙,說話。”
徐明珠忙站起身,頗識大體的朝沈緒說:“殿下,不要緊的,臣女無礙,別為了臣女為難姑娘了。”
芮毓感激的對徐明珠彎了彎眼睛,這一下把徐明珠看愣了,放眼整個平城,她還從未見過姿容如此出眾的女子。
心下還來不及泛酸,徐明珠又被沈緒黑著臉看了一眼,像是在責怪她多管閒事。
徐明珠不知到底那句話說錯,悻悻然坐下,就聽沈緒不悅的對那姑娘說:“你不說話別人怎麼知道你要什麼?”
她驚詫的抬頭,還來不及思索便說:“姑娘是啞巴?